笔者自述:50年代中页,我有幸目睹陈式太极拳第十七代宗师陈发科先生风采,立即被他浑厚的拳风所吸引,时至今日历历如昨。然身体虚弱,未能追随陈先生习拳,实乃一大憾事。多年以来,本人一直致力于陈式太极拳资料的研究工作,并在各刊物陆续发表,一是让广大太极拳爱好者熟知三百多年这一古老的民族瑰宝,二是籍慰自己心中遗憾。
陈式太极拳三百年花落谁家
太极拳,做为我国古老的传统文化遗产,早已大行于世,风靡全球。如今这种古老的艺术可谓门派众多,其中:陈式,杨式,孙式,吴式,武式及赵堡为主要流派。关于太极拳的起源,陈式太极拳为宗已是盖棺定论。
陈家沟,位于河南温县赵堡镇,原名常阳村。史料记载,明洪武七年由山西洪洞大槐树迁入,自始祖陈卜而更名为陈家沟。关于太极拳起源,陈鑫先生《太极拳图说.自序》中云:“始祖陈卜耕读之余,而以阴阳开合,运转全身者,教子孙以消化饮食之法,理根太极,故名太极拳。”后顾留馨根据唐豪调查资料肯定了太极拳为陈氏九代陈王庭所创,这一说法已被广泛采用,近年来,陈家沟又被国家命名为“太极拳发源地。”
但随时代变迁,正宗陈式太极拳法还在陈家沟吗?陈小旺,陈正雷等先生所谓的“世传太极拳法”究竟是不是“世传”?待我们从近年太极拳演变说起。陈家沟世传太极拳法至十四世陈长兴公以弟子杨露禅授拳北京王府而名扬,自民国陈绩莆(兆丕)在京传拳而被人知,1928年,由陈长兴公曾孙陈福生(发科)应许禹生之邀进京而名震京城,被公认为陈式太极拳承前启后的一代宗师,尊为“太极一人”。据记载,陈兆丕师从陈发科,家族排行也是陈发科的侄辈。虽有些功夫,但不及陈发科十分之一。也就是说,当时陈兆丕还没有来得及得到陈发科的真传便随国民政府一部门到南京授拳去了。直到解放后,陈兆丕返乡,看到陈家沟已经无人再练太极拳了。眼看着几百年来老祖宗留下来的拳法已经失传,非常痛心。于是在村里自费建馆授拳,主要从学者有陈小旺,王西安,陈正雷,朱天才等,也就是陈家沟近年来推出的“四大金刚”。后来陈兆丕去世,陈家沟刚被建立起来的学拳热潮受到了严重的打击,这些传人都没有形成气候,那么谁来支撑陈家沟太极拳的这杆大旗?经过协商,最后由时任民兵连长的王西安等人出门去北京请陈发科次子陈兆奎回老家教拳。(时陈发科早已去世)照奎回乡,演练了家传正宗太极拳法,竟然遭来全村非议。原来,陈兆丕早已把太极拳改了十之五六,兆奎看到如此情形,在陈家沟小住几日便返京了。于是,陈家沟后来就把陈兆丕所授拳法称为陈式老架,陈发科所留拳法称为陈式新架,当然现在看来滑稽可笑了。即便是陈家沟所练新架,也不是正宗的陈发科所授拳架,因为他们当时没有系统的学习过兆奎的拳架。以上资料,可以充分证明陈家沟已经谈不到什么正宗,更谈不到什么世传,只不过姓陈,吃祖宗老本罢了。
那么,真正的陈氏太极拳法在哪里?有据可查,当然依陈发科先生为宗。这一支才是正宗的陈氏太极,可惜主要继承者无一姓陈。陈发科先生倾平生所学,最后定架为两路非常简捷实用的拳法,既现在大家可以在各视频网站欣赏到的田秀臣,洪均生,雷慕尼等先生演练的套路。兆奎虽有一较短视频,也可窥斑见貌,勉强继承家学。经过各拳家的影像资料,内行人可以看得出,陈发科弟子中习拳出神入化者仅洪均生一人。既然是严谨的求实论证,我们就分析一下洪均生。此公早年居京,原籍河南,并与陈发科先生有亲,这也是得到陈发科真传原因之一,家境殷实,与陈发科先生置办房产朝夕随其学拳,形影不离十五载,尽得陈式要旨。后迁居济南,因授陈氏太极拳法而名满天下,被誉为“东方魔手”。56年又返京找到陈发科求证,时陈发科已经整理出了一种极具实战的太极拳法,经与洪均生反复认证后,传与田秀臣等几位入室弟子。洪均生一生习拳刻苦,并时有心得,对陈式太极拳做了很深的研究,形成了一些自己的理论,我与此君有数面之缘,他可以称之为陈式太极拳大家。但令人费解的是,在他的弟子们演练的拳法中竟没有人与他所演练拳法相同者,究其因,原来是洪均生传授弟子时只把自己研究的东西教与了弟子,而没有把陈式的基础传下来,难怪其传人中没有出现高手。到目前恐怕他的门人中很少人能够明白这一点。由于洪均生很少向弟子提及练习陈式太极拳应有的过程,所以他的弟子只能练习一个空壳太极拳,眼看着真功如镜花水月。他更没有想到的是如今有些传人中还因拳式应该如何命名搞得四分五裂,本来是人家陈家的玩意,却搞得加了一个洪字,如果老先生在世非气死不可。难道洪均生这一支正宗的传承就这样被他自己化为无形了吗?当然不是。在这里要提到一个人,那就是洪均生的大弟子,现居住在山东菏泽的何淑淦,此人五十年代随陈发科先生习拳时我们见过面。国内大多太极拳同仁都应该知道,如今在世的曾随陈发科学过拳的传人中只有北京冯志强和菏泽何淑淦两个人了。冯志强先生因早年被日本人所骗,致使终生不得在公开场合表演陈式太极拳,所以另创陈式浑圆太极拳兹不多论。何淑淦出生济南,原籍菏泽。50年随洪均生学陈式太极拳,那时,洪均生理论尚未成型,所以何淑淦所学全是陈发科所传,54年何淑淦考入北京大学中文系,受其师洪均生向陈发科托付,吃住在陈发科家里,与兆奎同睡一张床,早晚随陈发科学拳。56年洪均生进京找陈发科最后定拳式时,何淑淦一直随从在他们身边,并多是在何淑淦身上验证动作。有此机缘,何淑淦绝非庸手。然文革期间何受迫害,在狱中有无条件练习不得而知。但不管怎么说,此公现在还在世,并有传承。所以应该说,在陈发科亲授的人中只有何淑淦一人在传承陈式太极拳了。当然,田秀臣,雷慕尼,李经梧,陈兆奎各有传承,但这些人都已作古,并且弟子中无一人见过陈发科的。再者,经笔者几十年来的考察,就陈发科所传拳式也是各有改动。
说到此处,陈式太极拳的正宗流派大家都很清楚了。但是菏泽何淑淦一支的情况到底怎么样呢?笔者根据调查,发现何淑淦的弟子们所演练的几乎全是洪均生改动后的,不免让人有所失望。经后来多方打探,在洪均生百年诞辰后,何淑淦向某些弟子传授了陈式正宗太极拳,但不知道消息准确与否。最近,笔者欣然在网上看到何淑淦有弟子演练陈发科所传陈氏太极拳法,这是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由此可见,真正的艺术没有失传,虽然目前只掌握在极少数人的手里,有火种就有燎原的希望。
陈式太极拳是符合大道的,它并没有因时代的进步而落伍,迟早有一天,它会在一个特定的环境下再一次爆发出勃勃生机,我们翘首以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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