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树下任虎? - 天下武林网

一、“最后一个心意拳家”
　　
　　1993年底“奉子成婚”后，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产大计摆上了日程，刀枪剑棍就自动远离了爱的小屋。幸亏老婆大人是不治生产的甩手掌柜，我依旧可以继续用重金购买一些所谓珍贵的武术资料。这种做法是我从1989年开始使用的基本经验，行之有效，省钱、省时间，亦不用小心翼翼地面对唯利是图的大师们。买回来的录像带可供我随时差遣，让他“练”几遍，它就得“练”几遍。过我眼即我有，牛粪里面寻香水，很惬意!但这种做法，在当初教我戴家心意拳的黄姓老人眼里算是最不道德的偷拳行为。他那个时代的规矩是：若不是师父真心传授的，都算偷拳，即使练成了，也绝不算正宗法脉传人!传我戴家心意拳的老人，曾以“不苟且”三字教训我，我珍重师言，一直以此为座右铭，但为了全面掌握李政下传的心意六合拳，最后还是趟了河南心意门的混水，这些年我前前后后、陆陆续续接触了河南心意门的多位老前辈，其中跟于化龙先生走得最近。
　　“你练我不看，我练你别看”，是于化龙先生的一条原则。从这句话中可以看出于化龙先生内心的高傲和对几个授业恩师的肯定，以及对武林规矩的重视。于化龙先生是继卢嵩高之后，心意门内最有影响力的人物之一，是我唯一递过拜师帖的老前辈。河南心意六合拳近年来在国内外武术界的大放异彩，他老人家功不可没。但并不像个别徒弟宣传的那样，是“最后一个心意拳家”。这样说是把老人放在火炉子上烤。是捧杀老人!结果可想而知，在个别别有用心的“正宗传人”的夸大宣传下，于化龙先生几乎也成了欺世盗名之辈，这一点是大多数人始料未及的。非常遗憾!曾有人打电话问我于化龙先生到底有没有功夫，真是令我哭笑不得，连于化龙先生的再传弟子都不能正确认识他，其他人有偏见很正常。我虽没有跟于化龙先生学过太多的东西，但对他的功夫还是有一定认识的。于化龙先生最大的成就在“鸡腿”方面，当世无人能超越。“为学应须毕生力，攀高贵在少年时。”于化龙先生曾十分客观地评价过几位授业恩师对他的影响：“练法得益于袁洪亮、陈金坡两位前辈；打法则继承并发展了卢嵩高前辈的绝技。”在练法上于化龙先生恪守传统，不越雷池一步。外界盛传于化龙先生有两趟架子，不是空穴来风。其外甥刘娃和侄子刘如世演练的风格就截然不同。于化龙先生一贯主张因材施教，不存在偏心和真伪的问题。打法上于化龙先生的技术很全面，武汉有一位于化龙的同门晚辈知于化龙先生擅头打，就想在下盘讨点便宜。拜访时趁于化龙先生不备，突然抢抱于老师大腿，于化龙先生自然反应，起膝将其击出。真正体现了“想咋练就咋练，想咋用就咋用”。
　　“想咋练就咋练，想咋用就咋用”，是于化龙最经典的一句名言，既是于化龙先生对得意弟子的赞许，也是于化龙先生搪塞人的妙招。遇见不知深浅的学生，于化龙先生经常拿这句话打哈哈。可偏偏就有些弱智相信老头子的捉迷藏式的教育法，于是就有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可以代师收徒的关门弟子和衣钵弟子频繁出现在武术界。互相争风吃醋。于化龙先生爱徒顾丹东与知己闲聊时经常引用老头子的话来调侃这件事：“我从来就没开过门，关什么门?”
　　
　　二、毁誉听之于人
　　
　　我跟于化龙先生接触两年后的一天，于化龙先生提出了收我为徒的想法，我未加思考就答应了他老人家。但没想到于化龙先生的徒弟竟如此难作。也就是这一草率的决定，让我饱受了来自于他老人家门下的两位“青年才俊”的恶意攻击，以至于当初最无法忍受时，还曾向于化龙先生索要过拜师帖，徒弟欲炒老师鱿鱼，这是在于化龙先生门下从来未有之事。为此我和老人家都很伤心，回首前尘，至今还有一种“跳火坑”的悲苦感觉，也大概会体会出几分宿命的意味。整件事情的缘起是因为我受于化龙先生的鼓励在武术刊物上宣传心意六合拳。“马槽里多出一个驴嘴”，自然要受到排挤。当我查到在互联网上向我泼脏水的人的真实身份是某某同门师兄弟时，我开始有一点儿相信荀子的“性恶论”!事关团结、马虎不得。我将受辱之事分别向于老师和众师兄弟做了说明，师兄弟们都非常仁厚，纷纷劝我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公开那个人的姓名。于老师虽然很气愤，但还是劝我家丑不可外扬，并承诺替我主持公道。投鼠者忌器，我只好一笑了之。但是直到最后，于化龙先生也没管得了那两位终日沉溺在务名务利、以无知代替勇敢公式里的爱徒，割掉“盲肠”。君子绝交不出恶声，何况是于己有指点之恩的师门?要我自责容易，去骂别人却戛戛乎其难了。所以，本来对河南心意六合拳观念就不那么纯粹、立场不那么固执的我，也只能独善其身，知趣地用于化龙先生教的“溜鸡腿”溜出了心意门。俗话说：“人不求人一般高!”从此上帝的归上帝，凯撒的归凯撒，我还是专心练我那旁门左道的戴家心意拳。
　　“不遭人妒是庸才”，是好友安慰我的话。但我觉得还是李敖那句话有禅境：“耶稣受审时。他也没有说话。”对于那两位“活宝”的指责和谩骂，我确实很气愤，但却懒得理睬他们。没办法，谁让我骂不过人家了。如果当时遇见他们，以我的脾气，会毫不犹豫地把他们踢进黄浦江。记得在我介绍史宏伟拜于化龙先生为师时，因愤愤不平，在酒后打了于化龙先生早期的两位弟子。那是我第二次打同门。第一次是替于老师出面，打了他的一位师弟。第二次是典型的迁怒，至今我都引以为憾!怪不得传我戴家心意拳的老人说我没师缘。现在事去春梦了无痕，一切烟消云散，终日念佛的我非但不记恨那两位，而且还很感激他们——让我明白了毁誉听之于人，对我而言已经是一笔鞭策自己的宝贵财富，所以我要感谢他们。更何况我所发表的有些东西确实与于化龙先生无关。我以其他老前辈的指点及修炼戴家心意拳的素养，用移花接木的手法宣传上海心意拳，庸德、庸言、庸行造成了一些误解，无论是好是坏，责任理应由我来承担，挨一点骂的果报算是轻的!
　　
　　三、《回回药方》与“掀裙子”
　　
　　人的思维活动，不能仅限于一定的范围。否则就一定导致矛盾。手里捧着指南针却找不着北，只能怨自己脑袋一根筋。平心一句话，拳术高明和爱钱是两回事，爱钱的不一定是坏人。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卖拳没什么不对，只要不卖假拳就不算缺德，连孔老夫子都有“吾岂匏瓜也哉?焉能系而不食?”之叹，所以我十分理解一些老前辈不轻易传真东西的做法。“掀裙子”等技法的图谱是我从书商“一把手”手中花高价买回来的。同时还被他敲诈去了一珍藏多年的善本《回回药方》。“一把手”是我给他起的绰号，因为他只有一只胳膊。别看他只有一只胳膊。抓钱的本事丝毫不逊色于正常人。“一把手”靠倒卖古旧书为生，收藏了很多秘本拳谱。这些年在我手里至少赚了几万元，仅仅几页“掀裙子”图谱就让我乖乖掏出5800元，够狠，那可是钱实的早些年啊!据“一把手”说：这几页东西是在陕西灞桥十里铺市场一个叫秦火的河南老人手里买的。老人的父亲是练心意拳的，师承于哪位前辈不详。单从纸上看，应是100年前的东西。根据图中人物戴礼拜帽和一篇记有录于大寺静房的《五更月》来分析，应是秘传回教的心意拳无疑。十几年来，我曾以谱中的拳式名称向许多河南心意门老前辈请益，可惜除了“拔鞋子”等早以公开的之外，无人知晓全部内容。后来我望图生义在杂志上发表了主要内容。一如我所预料的，我期望的“同门”没有出现。我已经是心脏停过一次的人了，无私密可言。借此机会，我简单介绍一下我研究“撂挑子”的心得赠予有缘人。挑过水的人都知道，起身时，肩膀若不能担到最佳起点位置就非常吃力，反之则得心应手，这里蕴含心意拳“起”的真谛。荷担行进时忽遇突发情况，逼得你不得不撂挑子，此时你只要闪身卸肩就可置身度外，其中揭示了心意拳“落”的奥妙。起点、落点、力点的有机组合就成了七拳的肩狂膀狠法，俗称“肩打一栽”。诀日：“三才去就总无痕，栖神动静守中根。起落悟得真三昧，便是合发不二门。”打起落、打起落，打你的“起”，打你的“落”。不知此者，切莫将身轻许人!诗曰：武人大孽在刀枪，自?胸肝最堪伤。我愿儿郎遵趋避，莫与父母隔阴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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