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读张景岩先生《静海的合一通背拳一由车星辰先生<我所接触到的几支合一通背拳>一文谈起》(以下简称张文)之宏论,令人哑然失笑,同时也为张先生的胸襟气度感到担忧和无奈。本不予理睬,但因我这些年虚名在外,错蒙全国各地广大武术同仁的抬爱而对我期望甚高,为了给众多同仁一个明明白白的交代,特撰此文以抒己见,但绝无意气之争。因我已深厌民间武林门派互相攻讦的恶习,也很不屑于民间武人抱残守缺、闭门造车的井蛙之见,与之喋喋不休地争长论短,实在有失身份。 首先,我要感谢张景岩先生,感谢他对我的热情接待,也感谢在他的一再动员与帮助下(我原本不想接触过多的合一通背支系),让我看到了静海的几支合一通背拳,时至今日,我依然对张景岩先生心存感激,也依然希望张先生开阔胸怀,不要因我动了静海合一通背门的“奶酪”与说了几句发自肺腑的真话而恼羞成怒,伤了和气。 本来,在静海期间张景岩先生曾反复叮嘱我回兰后不可写合一通背与霍元甲故居的文章,因他以前都已写过了。但我出于对传统武术文化的挚爱,回家后忍不住将在静海的所见所闻草拟成文后发表出去,这有拂张先生之意。因我“不听话”而对张先生造成的不快,责任应全在于我,特在此向张先生致以深深的歉意。另外,张先生曾嘱我不要再写文章了,应把时间都用在练功上,他说写文章既耗费精力又浪费练功时间。可我多年的习惯总难改变,每日晨昏练功,工作休息之余,总会不由自主地写点东西发表。从弱冠至今,十余年中在《精武》、《武魂》、《武当》、《武林》、《中华武术》、《搏击》、《少林与太极》、《长寿》、《中国道教》等刊物上已发表文章近两百篇,几部专著亦快脱稿,真是一发不可收拾而难以听从张先生的“教诲”了。我从不妒人之能,希望年近“知天命”之年、已两鬓斑白的张先生亦需再接再厉,奋力笔耕,给广大读者奉送更多更好的精神食粮。 张文中说陈树祯先生抖臂时发出的是“刮风一般的‘嗡嗡’声”。我所述“铿然作响,有金石相撞之音”有夸大之嫌。此事大家可亲自找陈树祯先生验证,若认为我确实说得“有些过了”,我自负文责并向大家致歉。张文还说拙文中描述陈树祯先生“随时可使受击者筋断骨折”、“似有被拦腰斩断之感”这些话,“也应只是对功夫未上身之人而言更为合适”。张先生直接说我车星辰“功夫未上身”不就行了,何必闪烁其词?我的确“功夫未上身”,也的确感到在博大精深的传统武学面前永远是个“初学者”,可我认为,以陈树祯先生的功力,似张景岩先生这样“功夫上身”的人,也许也会不堪一击,甚至完全可能被击得“筋断骨折”。记得张景岩先生多年前在文章中对陈树祯先生称赞有加,现在却提出质疑并嫌我夸大其功夫,到底是何故?难道是张先生又访到了功夫远在陈树祯先生之上的合一通背拳“隐世高手”?抑或是与陈树祯先生之间有些难言之事? 张文还说陈树祯、丰华春等先生愿意领教我的鞭杆实战技艺。陈树祯先生看到张文后非常生气,曾多次向我说明这是张一厢情愿的做法,发表文章时根本就没征求过他的意见。陈树祯先生为人朴实厚道,与我甚是相得,对我有授艺大恩,我向来以师视之,也在鞭杆技法上和他做过交流探讨,他也一直说合一通背门中的鞭杆确系前辈从西北学得。张景岩先生自称合一通背门中有“一套密不外传的鞭杆”,是不了解鞭杆技艺的自我夸大、故弄玄虚之词。鞭杆在我地有清晰的师承、完备的古谱与十分科学系统的训练方法,若张先生认为合一通背中的几个“棍点”就是鞭杆秘技,那简直太幼稚了,可以说他绝对没有看到过真正的鞭杆训练与实战。在静海期间,张先生曾多次让我演示鞭杆,我只随意比划了一个套路和个别组合散招,因时间仓促而并未细述详细技法与训练方法(当然,真传鞭杆功夫绝不轻泄)。至于张先生提出切磋一事,我本想公开认输而“夹起尾巴做人”,但因此事关乎西北鞭杆的声誉,故我愿意奉陪。只是民间私下里的个人切磋,易产生伤害事故(尤其是兵器)往往触犯法律,我们如何切磋才能保证人身安全和公平公正?是否让当地有关部门公开公证并让武术媒体跟随采访?若无此条件,欢迎张先生与丰华春先生来兰州与我切磋,我将负责你们的全部费用并热情接待。只是棍棒无眼,切磋中若出现严重伤害将如何处置?因对张先生这些“高手”,“点到为止”是不能令他们满意和真正认识到鞭杆的真实格斗感觉的。更令我疑惑的是,以张先生这样的“名家”,为何总在文章中提出切磋技艺时拿别人做挡箭牌,自己总是躲在后面“隔岸观火”。张先生若是个真正有功夫的血性男儿,以你多年来对静海合一通背几个分支的研究学习,想必一定会“艺高胆大”而以身证道的,所以我更欢迎张先生与我切磋交流,徒手与鞭杆皆可。张先生若来兰州,我绝对不会欺生,一定亲自与你单独切磋。若你不来兰州,可否负责我的一切费用,保证不用地方势力压人,让我来静海与你本人进行一次公开公正的切磋交流并让媒体跟踪采访报道? 张先生也许是练了半辈子套路武术,也许是对合一通背感情太深了,总是认为其他武人都是练套路武术的而不屑一顾。记得他以前致电询我所习拳种时,他总认为马凤图先生所传劈挂、八极、翻子、戳脚只是套路武术而无实战散手。尤其是去年五月我在保定随蠡县戳脚传人杜吉顺老师(保定市武协副主席)学习戳脚期间,张先生来短信说:“那些东西有用吗?还是来静海看看合一通背的打手吧!”言下之意,作为“北腿之杰”的戳脚根本就没用。建议张先生离开静海一隅之地,出去参访一下,用你的“合一通背拳”会会其他门派的功夫后再下定义。张先生若是看到保定杜吉顺老师们的戳脚功夫,吓死你也不敢说出上述那种狂话!张先生与有些合一通背拳家是不是自认为“老子天下第一”、“别人的东西都是错的”,请广大武林同仁与张先生接触一下后便会心知肚明,我根本不必在此饶舌。 张文认为刘景云“隔空吸物”和“轻功”功夫是我“以讹传讹”。这是陈树祯先生亲口给我讲述的,而陈先生师爷王子坤等人皆亲历该事。张文说,“如果合一通背确有此奇功……合一通背拳的一代宗师刘景云总会择人而授,使其不致失传的。”其实,我国传统武术中有好多神奇的功夫皆因种种原因而失传。如清末武术大师、李派太极拳创始人李瑞东先生的“天盘拳”,就因后人没有深厚的内功与轻功基础而失传。据李瑞东先生晚年弟子陈继先亲见:李瑞东先生黑夜在铺满细砂的练功场上练天盘拳时二目如灯,十指冒白毫,练毕挑灯细看,细砂上竟无足迹。受陈继先亲授技艺者现尚有健在者。还有,国学大师南怀瑾早年曾亲睹“踏雪无痕”之轻功与道士隔空劈断树枝的奇功。鄙人恩师陈涵谷道长生前曾讲述过许多他早年修行时遇到的奇人异事与奇功异法,其中就有不少有关隔空制人与离地腾空的功夫。
而在藏传佛教中,修炼有素者趺坐腾空的大有人在。我国佛道两教中的神奇功夫,薄德之世俗武人也许终生难以遇到,故常以“茶余饭后的口头谈资”视之。我福德浅薄,除了二十余年的世俗武术参访历程外,尚与遁世隐修之僧道有过密切接触,所历奇事甚多,故坚信“隔空吸物”、“轻功“与”“点穴”功夫的真实存在。有关轻功的真实见闻,各武术杂志曾有过详细报道。《武当拳术秘诀》(金一明著)一书中曾有点穴高手击打马身穴位而立见奇效的记载。我也曾在十余年前多次亲睹一老者以“点穴”(快速点打)法治病而令患者即刻获效的神奇功夫。关于曹晏海之死,我是听闻陈树祯先生所述,“曹妻与日人串通”之说当非空穴来风,因沧州的老拳师大都知道曹妻常与曹吵闹不合。张文认为我“将一代武杰的个人隐私在公开发行的刊物上披露是否妥当实在是值得商榷的一件事情”,我认为“一代武杰”曹晏海是人不是神,其妻投靠日人并不影响曹的英名,被人唾骂的只是他的妻子而非他本人。倘若今后考证到曹之死的真相,我定当立改前非。 张文还特意纠正我在去年所写《参观霍元甲故居》一文所述“静海小南河注重对霍元甲故居的保护与开发”一事不确,张补充说:“现在的小南河已属天津市西青区所辖。”这纯系误会,因拙文《参观霍元甲故居》结尾括弧中的“笔者注”,根本就不是我原稿的文字,是编辑所为,此事可向编辑部落实,我有原稿为证,且拙文开头一段还特意注明“静海小南河现为天津市西青区”。 我欢迎张景岩先生随时寻找我已公开发表的百余篇文章的毛病,若真有很多舛错失误,我定当“择其善者而从之”。 另外,我认为张景岩先生将刘景云称为“一代宗师”是欠妥的,这是对前人的过分拔高和溢美之词,反而将刘景云置于不尴不尬的境地。因在武术界。刘景云的祖父刘玉春都没被称为“一代宗师”,其孙刘景云却在张先生笔下摇身一变而成“一代宗师”,岂非咄咄怪事?要知道,这“宗师”二字可不是轻易往任何人头上安的! 张景岩先生近年来由“迷踪”转入“通背”,对静海合一通背的宣传整理之功实属可嘉,可令大多武术同仁困惑不解的是,张对静海“合一通背”和“太祖拳”的概念界定实在有些牵强和矛盾。希望张先生给大家一个明确、清晰地交代。 走笔至此,我顺便说说,合一通背这种拳术到底如何神奇、如何厉害,希望大家最好去实地考察一番后再做定论,万勿迷信张先生笔下之言而盲目追随,须知“尽信书不如无书”。因牵扯到张先生有关合一通背拳这块“奶酪”的既得利益,我就不再对静海合一通背拳做任何公允地分析评价了,以免再次“引火烧身”而自寻烦恼。因我这“功夫未上身之人”实在惧怕张先生的“通背神功”。最后,本人热忱欢迎各路正直坦荡(我最惧小人,孔圣云:“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的武林好汉前往兰州与我切磋交流鞭杆、棍术、大枪等艺,并请大家来看看马凤图、马英图前辈所传劈挂、八极、翻子、戳脚这些技艺除了套路还有什么。若论手法的连贯、劲力的霸道、招法的巧妙(上述三点系张景岩先生所称合一通背拳的打手优点),相信大家来印证见识后定有公论。尤其是翻子拳(八闪翻)的组合手法。我们自信完全可以做到张文中称的“令人眼花缭乱”甚或过之。至于戳脚的硬功和组合腿法,就不必再提了。劈挂、八极、弹腿届时请识者自鉴! 末了,我郑重声明,此后我再也不与张景岩先生“商榷”任何文章,因我虽无德无才又无功夫。但以我在武学上的经见和阅历,实不屑与一些偏外一隅、敝帚自珍的“乡屯把式”论高低而自降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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