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远流长的中国文化在其发展的过程中,和其他领域内的技术相结合产生了许多有益于人的身心,且耐的起经久揣摩的“玩意儿”,但称得上国粹的,也就是几样,其中应首推中医学,这是没问题的,因为它本身具有较强的实践性和完整的理论体系。近几年随着武术运动的蓬勃发展,武术的地位越来越高,特别是我国政府要把武术做为中华民族文化的一种象征,推进2008年北京奥运会,显然也给予了国粹的地位,那么武术本身是否具有作为国粹的资格,这其中引起不少学者的反对,在他们印象中,武术人群中大多是武而无文,一群莽夫而已,这其中又有什么文化?没有文化,那有资格称为国粹?我想说的是,武术运动作为一种国粹,是当之无愧的!之所以给很多圈外人(也包括现在的许多圈内人士)造成上述印象,原因是多方面的,但是在高等学院武术系统的课程设计上的不当是一个很大的原因,这个正在引导武术运动走向一个没有前途的未来,特别是在我们自视清高的高等学府!民间武术家称我们的教练为“学院派”的“舞术家”,其中是不无道理的!
随着西学东渐,特别是西方科学的兴起,东方国家开始了对自己文化的审视,其中大多采取了批判的态度,如柏杨写的《丑陋的中国人》,把中国文化的描写成一个大酱缸,这很形象,但是他只看到酱缸使东西腐烂,他没有看到酱缸可以让内容物发酵,而且可以变成美醇。这也是东方学者的难处,读书多少是关键,但更关键的要让读的东西发酵,进行消化而且不要腐烂,要变成美醇。所以学习东方文化,最讲究一个悟性,只有象《西游记》里的主角孙悟空一样,具备较高的悟性,才能学的七十二般变化,由《丑陋的中国人》的内容来看,柏杨《丑陋的中国人》是典型的食古不化!,同样是台湾学者,我们看一下南怀瑾先生的文章,他对传统文化的看法和理解就不同于柏杨!
我不同意文化和文明无优劣之分,从人生的修为角度来讲,我认为中国的文化优于西方文化,她更注重于意境的创造和精神上的享受,有一个笑话可以充分说明东西方文化的差异,大意是时说某一处海滨旅游胜地,每年都有大批的西方白领到这儿进行身心的放松,这儿也盛产一种价格不菲的鱼,令西方游客不解的事,有一个渔夫每天只捕捞一点点鱼,于是西方人就问,为什么不在一段时间内进行大量的捕鱼,换取高额的金钱,以便有更充分的时间享受金沙滩和阳光,结果渔夫反问道,难道我不是正在享受这一切吗?如果按照西方人的生活方式生活,总感觉是得到外部刺激的多,好多人碌碌一生,及至到天国中去,他也没有进行正确的认识自己,人的一生到底需要什么,难道就是为了打着科学的旗帜无情的破坏大自然,以便满足自己贪婪的口食之欲,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就真的得到了幸福感了吗?不是不能追求物质方面的享受,但是应该有一个度!人的修养到了一定的层次,应强化精神上的享受,精神上带来的满足感远胜于物质方面,可是在物质比较贫乏的情况下,追求精神上享受似乎很牵强,而武术运动和武术文化正是解决了这一矛盾!
武术作为文化的一种载体,无论如何改装,在训练过程中,都不应该割断它与中国传统文化的联系,集技击性、健身性、艺术表演性于一体的武术运动同西方竞技体育的最大区别就在于注重内外兼修(这同地域、人种、文化、哲学有密切关系),而现在的竞技武术把三性分离开来,它所展示的,只不过作为皮毛的外部表演而已,武术运动可以用习字来作一比喻,习字目的有多种,书法是其一种,但文字的最终目的是为连缀成章,用以叙怀表意,武术的精髓也是如此,通过特殊的“语言载体”来传达习武者的思想感情,如果仅仅停留在“三性”的层次上,那就真成为“莽夫运动”了。我所指的武术运动就是集三种功能于一体的东西,而不是现在的套路表演和散打运动。
我认为高校武术教育的课程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再生产。既然讲内外兼修,我认为对于武术运动员的课程安排应该按照两个层次,四个阶段进行设计:
第一层次为“形而下学唯之器”,对应于第一个阶段和第二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技术的培养和巩固,(本科的前半段)主要课程应以西学为主,包括现在体育学的主要课程,特别是人体运动科学的课程,如运动心理学、运动生理学、运动解剖学、运动训练学、运动生物力学等,对人体的结构有一个初步的认识。
第二个阶段:传统文化的熏陶(本科的后半段)。从中学一直延续到博士教育的所谓的“政治思想”课,是中国教育的一大悲哀,它除了禁锢了学生的思想,引起学生的近视外,还浪费了大好的宝贵时间。北京大学的一位哲学家在cctv-1百家讲坛(12:40左右开始)很遗憾的坦白自己的一生缺憾:一生只是搜肠刮肚的寻找论据解释领导的言论,以期言论的伟大性和正确性,所以在这个过程中他迷失了自我,从而在自己的领域内碌碌无为了一生。哲学家况且逃脱不出去这个牢笼,何况我等凡辈!最好的办法就是减少它的课时,腾出时间让给其它课程。因为许多拳理都是以文言文的形式出现的,所以武术系的学生学习古文知识就象现代的科研家学习英语一样重要,不用调查,现在的武术系的学生已经到了“句读之不知”的境界了,因为我们特殊的招生程序,惠及许多初中水平都不到的学生一下子鲤鱼跳龙门。
第二个层次,“形而上学唯之道”,武术到底是什么?我个人的理解和体会,武术发展到近代,她已经涵盖了文学、中医、宗教及哲学等众多领域,她的体系已经形成和相当完备,从某种意义说她是一种宗教或者是一种特殊地哲学教育,是一点也不过分的。在建国之前,武术如一位迷人的玉女,建国以后,自己定位为一种“体育”,就像不待外人言,这位玉女把衣服一脱,在大庭广众之下坦言:我是一个三陪女!君不见,城市中除了泛滥的卖笑场所外,再者就是武馆了!任何一位有良知的武术工作者应该在这位玉女没有脱光之前,赶紧进行诱导劝说,让她重新批上那圣洁的衣装!而不是如现在的一些“武术大家”言“脱吧,全部脱光,我给你比基尼穿!”,怎样才能改变现在的局面呢?在高校教育中,改变课程设计。对于武术研究生的教育,在对应于硕士的第三个阶段,除了在技术进行内家拳的学习、中医理论的学习以外,应恶补哲学教育,中西方的都要,个人而言,我比较喜欢康德、叔本华、黑格尔的作品,也包括爱因斯坦文集,至于马列著作,我认为他们戴上了阶级的墨镜,所以有时难免辨物不清!而中国的古典哲学(我不同意这种称呼)尤其要熟读,而且要悟。在无数界有一个怪现象,许多连天干地支、阴阳五行、八卦都记不住的人却在大谈其糟粕性,前一阵何祚庥院士新华网上说:“中国传统文化有90%是糟粕,特别是关于气功的问题,里面有几百种书,里面全是骗术大全。”何院士为了反对法轮功,这样说是情有可原,但是,如果真这样理解,问题就麻烦了。我曾经和山东大学的一位易学专家谈论五行,我问,如果到澳大利亚讲五行,应该怎样讲?他说,仍然按照“东木西金、南火北水”讲述,他这句话讲完,我就告辞了。因为他没有悟,用武术术语讲,他没有进入化境。如果换了我讲,我会讲“南水北火”,原因很简单,中国在赤道的北面,而澳大利亚在赤道的南面!同样如果换成陶渊明的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后一句应译为“the north hill in my eyes”。中国哲学的好处非用语言所能描绘!
第四阶段的博士生教育,应该以宗教学为主。给人以智慧的,除了哲学以外,就是宗教,而且宗教能给予哲学所不能给予的东西,如梁漱溟先生言宗教学“均贵践履实修,各有其当真解决的实在问题,非徒口耳三寸之间的事”,任何圣贤当从中汲取智慧,而非兴“顶礼膜拜”之能事,在中国,特别是“法轮功”事件后,政府对于宗教的态度,我不知将来会产生正面的影响还是负面的影响!当初出事之前,气功协会和佛协的同志们在干什么?曹刿在两千多年前说的“肉食者鄙”,似乎对于现在某些部门还是恰如其分的。我认为作为一个东方学者,如果不研究道家学和佛学,是一大缺憾!武术的最高境界“万般神通皆小技,唯有空空为大道”,与六祖惠能讲的“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有何不同?
如是,才能培养出真正的武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