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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号东亚病夫此耻宜雪,且看中华国术威武维扬。
勿忘黄帝儿孙任人鱼肉,相率中原豪杰为国干城。
这是陈嘉庚先生送给永春白鹤拳的两副对联。1929年,永春白鹤拳师应爱国侨领陈嘉庚先生之邀,组成“闽南国术团”到星马表演,历时8个月,成为中国武术史上第一个出访外国的代表团。陈嘉庚先生亲切会见10位永春拳师,一起合影留念,并满怀爱国激情,书写以上两副对联赠国术团。由于陈嘉庚多次接见和资助永春白鹤拳师,在当地影响很大。在华侨的迫切要求下,永春白鹤拳师多人,还留下来在东南亚各埠设馆传艺。1930年冬,永春县又在五里街“翁公祠”开办国术馆,先后由林宝山、潘世讽、潘教德等任馆长,系统地传授白鹤拳。
白鹤拳,是永春人喜爱的一项武术健身活动,流传已有300多年。该拳作为南少林一达尊、二太祖、三行者(猴拳)、四罗汉、五白鹤这5个流派中的一个拳种,早已跨过海峡,飞过东瀛,传播星马,饮誉海内外,1985年又被评为全国优秀拳种。因其最早在闽南侨乡永春流行,故又称“永春白鹤拳”。
说起永春白鹤拳,至今仍流传着一个美妙的传说。相传创始人方七娘是浙江省少林拳师方种的独生女。方七娘自幼聪明过人,得父亲精心传授,练就一身好拳艺,因婚姻失意,投白练寺为尼。一日,在寺中织布,见一白鹤飞栖梁间,昂首振翅,舞脚弄翼,舞法甚妙,倍觉神奇,就将手中梭盒投去,被白鹤闪跳而过;再经纬尺掷击,又被白鹤展翅弹落;后见白鹤喙理毛、伸颈觅食、缠脖歇息、奋翮凌空等种种姿态非常奇妙,于是在感悟之余,不断钻研,乃将白鹤舞姿揉合于少林拳法之中,揣摩衍化出别具一格的拳法,称“白鹤拳”。后来,方七娘与永春曾四喜结良缘,将拳传于曾四。清康熙年间,他们回到永春县,移居西门外后庙厝开馆授徒。从此,白鹤拳就在永春繁衍,后人尊曾四为“前永春名师”。与此同时,永春白鹤拳随南拳传入台湾,繁衍成如今蜚声的咏春拳。清康熙22年(1683年),台湾拳师白戒(白练寺方七娘徒弟)来永春教授“寸劲节力”功,揉鹤拳技法,从而使白鹤拳弹抖寸劲的特点,更臻完美,后人尊称白戒为“后永春名师。”
永春白鹤拳共有36天罡、72地煞、108法。以鹤为形,以形为拳,弹抖力足,变化技艺多,似刚非刚,似柔非柔,具有独特的风络,尤其是以气推力,内练脏腑,肌肉收缩能将对方之击;外练肌体,内壮外强为典型代表,是当代开展散打基本功训练的有效方法。这拳种的起式收势均以“白鹤寄脚”为标志,上肢手法短娇多变,下肢步法转动灵活,讲究“子午虚实,吞吐浮沉,刚柔缓急,后发先至”,以挑、斗、震、撞、点、按、拉、摇、擒出击对方,其技击必发声,民间有“遇鹤如触电,败势摔三丈”之说。
白鹤拳动作形似鹤姿,刚柔相济,灵巧时朗,优美多姿,其起势均系“白鹤寄脚”,以作标志。白鹤拳善用掌与腿法。拳法的节力、指力为主,防则多用节力,攻则多用指力。手臂至掌,要做到上节吞肩、中节吞坠、尾节如猛虎擒猪之势。从内到外,则需做到内节如铁、外节如绵、尾节手指如泥。技击时,应手似轮车、肘如轴转、动作如牛舌、运手如马脚,后发而占先。其腿法,站立之状,应是“不丁不八”,两腿用力按“前三后七”分。左右两脚,神情况以一脚为主,灵活旋转。脚腿站法分平马、勒马,连同身姿,又分上中下三盘。腿的技法主要有踢、扫、钩等。永春白鹤拳讲究以静待动,以气推力,勘应从沉腰束脚,落大椎,起丹田,提肠缩气,夹尾推而来。因此,必须苦练气功、基本功,达到内外功兼修。只有这样,才能“吞吐浮沉,子午分明。脉能贯通,神气流畅。意形想随,内外合一。刚柔相济,顺逆相生。”
面对一指一节,一招一式,有如风驰电掣,锐不可挡的白鹤拳术,我的心飞了出来,灵魂出窍,升腾在蓝天之上,于是我看到了蓝天之魂,从心灵中发出了震天的呼嚎和呐喊,我的思绪随着白鹤拳那栩栩如生的动作沉浸在翱翔的白鹤之中。啊,白鹤拳!岁月浸泡在云层里,鹤鸣抒情在歌声里。你的清丽是受大气的陶冶升华而盛开的花朵,你的飘逸是受嫦蛾的超越感化而凝成的温馨。你剪开一个粗糙的夜月,羽翅升腾,让挂满硕果的时间划断枝条,注解着时空的哲学。你裁出一片流利的晨光,羽翅下沉,让画满象形文字的舞姿构筑弧线,诠释着睿智的美学。啊,白鹤,蓝天之魂!你从天上走来,你从远方走来,结识了方七娘,拜会了曾四公,在桃源大地,迷醉过一辈辈英豪,诱惑着一双双茧手!你以寸劲节力之功夫,昭示着子午虚实、吞吐浮沉、刚柔稳急,衔住一轮闪光的月亮,顶起一轮鲜红的太阳。永春白鹤拳啊,你是一种暖色的尊严,你是一句朴素的语言,你是一支滋生力量的智慧之歌,你是一个游动升华的艰难而又轻松的生命。白鹤拳,一股力的雄风,一道力的长城!
方七娘、曾四这后,郑礼的永春白鹤拳技艺最高。据《永春县志》记载:“郑礼,和风里大羽人,善拳术。康熙年间……礼父明,赏与七娘角,不敌,病将死,遗言命礼师七娘。”“礼与林椎、姚虎等与七娘习白鹤拳,礼精勤不懈,遂以技名。”其实,名扬闽南各地郑礼拳师,促使永春白鹤拳得到很大发展,他的徒弟遍布八闽大地。此后二百多年,正如《永春县志》所记:“永地以拳名者,大率礼之徒所授也。”与此同时,永春白鹤拳又随出洋谋生的人,传播到南洋各埠;特别是素称“无永不成市”的马来西亚,几乎各主要市镇都有永春拳师开馆授拳。至今,星马、印尼、菲律宾一带华侨,一谈起打拳头,总要绘声绘色地称道“永春白鹤拳,无烧(热的意思)也‘拉沦’(微温的意思)”,形容白鹤拳的厉害。清康熙年间,永春白鹤拳流传至福州地区,衍化成纵鹤、飞鹤、鸣鹤、宿鹤、食鹤五种风格各异,套路纷繁,拳理和技法自成体系的福州鹤拳。当时,琉球进贡船不时到福州,带走不少福建文化,一位名叫东恩纳宽量的日本人,首次从福州把永春白鹤拳和福州鹤拳一起介绍到冲绳,发展成今日风靡日本及欧美的空手道刚柔流。正如《源远流长》诗中所写:“白鹤飞四方,名声四海扬,功夫不见底,武艺精且强。国术自民间,祖师方七娘,代代出高手,桃源水流长。”新中国成立后,永春白鹤拳得到进一步发展,对流传于民间的白鹤拳套路、技艺进行了发掘、搜集和整理。多次推选代表,参加各级举办的武术表演和比赛。其中,郑礼拳师后裔、省武术学会会员郑文存两次荣获福建省武术表演和比赛一等奖,他还整理了《永春白鹤拳》手稿,对其来历、特点、技法、拳套等作了较完整的总结。郑文存80多岁仍在闽南各地传授白鹤拳。如今年届耄耋,仍精神矍铄,多次被评为全国健康老人。郑文存徒弟潘成庙与陈剑锋于1992年至1994年专程到新加坡永春会馆传授白鹤拳。潘成庙1958年任永春翁公祠武术馆长,1986年获“全国武术‘雄狮’”纪念奖和福建省挖整工作积极贡献一等奖;1990年10月参加国际南少林武术表演大会表演;陈剑锋任永春武协副主席、泉州汕武协会副主席,1989年参加泉州市武术精英赛获对练第二、徒手套路第三;1990年10月代表白鹤拳参加泉州市访日武术团,应邀出访日本。1991年8月,日本空手道研究会创始人金诚昭夫第7次到永春切磋白鹤拳技艺,我多次接待了他,并陪同他同永春拳友谈文论道,赋诗唱和,下列是三首唱和诗:
赞白鹤拳
留安新塔抹一青,
武林白鹤任娉婷,
翁公祠里能人多,
五厝桥畔闻鸡鸣。
方氏七娘传拳经,
白鹤拳术耀门庭,
众口皆碑白鹤拳,
盛世兴艺颂太平。
武林英雄多
武术馆里比前贤,
敢把大地当素笺,
舞拳踢餐论白鹤,
高歌尧日续新篇。
金峰山下出俊杰,
大军入境福鼎山,
桃源自古英雄多,
一代白鹤乐尧天。
拳师云集
又进翁公祠,
极目五厝桥,
满眼青山秀,
旭日分外娇。
拳师喜云集,
各路会英豪,
盛世磋武艺,
亲辈赛天高!
金诚昭夫多次强调白鹤拳是他的第二故乡。回国后,他在日本报刊连载并介绍了永春白鹤拳与日本空手道刚柔流的渊源关系,并多次给中国同行寄来贺卡。改革开放以来,国家对白鹤拳非常重视,在永春举行白鹤拳发掘整理会议,纳入《中华文库》,出版了《永春白鹤拳》一书。永春武术协会不断发展壮大,经常开展丰富多彩的活动。组织出国传艺或参加各级武术比赛,并继续四次在永春芦柑节活动中进行武术和舞狮表演,得到海内外的宾客的赞许。1991年10月,台湾“中华国术会咏春拳委员会”创立人、总教练颜石吉拳师带了谒祖团一行18人专程回乡交流拳艺;在新加坡、马来西亚、香港等地还出版了《干德源白鹤拳谱》、《白鹤拳秘要》、《白鹤拳思先师祖传真法》、《桃源拳术》等书籍。永春苏瀛汉等也编著出版了永春白鹤拳专著。欣逢盛世,永春县这个风格独特的古老拳术焕发了青春;国运昌隆,蜚声海内外的永春白鹤拳将英姿勃发雄视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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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栋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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