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忠义道家“八仙剑”述要

武术前辈佟忠义先生出身在一个有300年历史的满族武术世家。年轻时就与王子平一起赢得了“沧州二杰”称号。他不仅弓马姻熟，擅长弹丸，而且将以六合门为主的上百套刀、剑、棍、枪、软、硬器械和对练等传统套路练得出神人化。他融祖传的擒拿、摔跤与六合门为一体，博采众家之长，形成特有的以“百步行走梅花边”为基础的“一打，二拿三摔”的佟氏游走技击法凡在新中国成立初期亲眼见过他演练“八仙剑”等拳、械者，无不给予高度评价。 “八仙剑”之剑法和手眼身步心佟忠义老先生的道家“八仙剑”是其年轻时在河北某地军内任总教官时，跟当地山上道观内一武功卓绝的老道学的。整套“八仙剑”术共78式，需3分半钟操练完毕。该剑术特注重步法，全在动作不停，联贯循环，飘忽不定，闪转腾踔，升降进退，皆天然合成，如飞凤、如燕尾、如游龙…… “八仙剑”用剑方法集聚剑法精华。其用法严谨，一丝不苟，有“劈、砍、扫、撩、刺、崩、绞、云、挂、剪、挑、错、点、抛、拨、摸、冲、截、削、攒”，十分细腻，不囫囵吞枣，以避诸法雷同之弊病。 “八仙剑”之手法敏捷灵活全在手腕。如手腕呆滞，就是手握“干将”、“莫邪”也是枉然。佟老训练手腕有空手和持剑两种：以“翻”、“拧”、“裹”、“云”、“抖”五法阴阳互变进行。左手无论置了何处均为剑诀，实为右臂之助。所以左臂多觉肩坠肘如半月形，象形太极，使其劲不外溢。佟老之“八仙剑”手法与众不同处在于双手交替使剑，更使剑术扑朔迷离，令敌茫然。 “八仙剑”之眼法直手到眼到，剑尚未到而眼已先到。随着身法的转折，步法的纷杂，要做到敌未动，而眼已先清晰看见。对方兵器来袭时己目不瞬，敌细微之动皆无隙不窥。因此，平时练剑时要时时处处注意用眼，日久必功到自然成。 “八仙剑”之身法行如游龙，矫如飞凤，婉蜒如蛇，故剑主翔动，重在一个“舞”字上。身法要柔如棉，要坚如钢。剑无定式，无停滞，不即不离，倏然在前，忽焉而后。身子催着剑身前往，剑身随着身子的变化而转动，无丝毫之牵强，有随机应变之妙能。练剑至纯净时，伸臂似乎超过常人，缩身似乎隐藏咫尺。新中国成立初期，佟老已年逾古稀，他练“八仙剑”时，其修长的身材飘飘欲仙，在练到“摘星换月”一左转腰下蹲坐盘，右剑自左腋穿上斜刺星、月时，整个身躯蜷缩成一孩童，令人叫绝。 “八仙剑”之步法最为精妙，概括了拳、械所有步法，其主要特点是灵活多变，转换折叠全在一个“游走”上，更能生动地表现出八仙的神情姿态。至于“八仙剑”之心法可简言为：“技击家如不能运用手足耳目，好比将帅不能指挥兵卒一一样。”故曰：“手眼身步心为主。” 外形动作、姿势、技巧等如无内功做底，就势难使功夫继续升层。练武之人皆知此理，佟老的“八仙剑”术也不例外。 “八仙剑”内功概述内功亦可谓气功。经过系统科学训练方法来调整阴阳，培益真气．使脏腑、经络、皮肉筋骨的真气充沛，宣畅通达，从而强化身体各部分的功能，达到富力强身的目的。诚“养性之秘诀，修身之要道也”。一般来讲内功多传自道家，而古来修道之士。少有不识内功训练方法的。佟老之“八仙剑”是典型的道家剑术，学剑前先练内功当收到事半功倍之效果。佟老“八仙剑”内功共有36个动作，整套功法半个小时即成。前27个动作基本以马桩、仆桩为主，通过徒手操练配以特殊的呼吸方法，促明眼开窍，养气益髓。这是初步的内功要旨，实质上是学习剑术的阶梯。后九式是剑术的基础，也是内功的进阶，通过多种手腕、步法和抖剑、云剑力法的训练，达到手腕灵活，刚柔咸宜，步法敏捷，变化多端之目的，为进而学习“八仙剑”术之套路动作奠定了扎实根底。佟老“八仙剑” 内功训练方法不光对学剑相宜，就是作为其他拳、械等辅助训练手段，作为一种健身功法，对人体手、足、腰、腿各部也大有补益。 “八仙剑”溯源佟老的道家“八仙剑”流传至今少说也有300多年历史了，如再上溯清康熙帝之前则已无从稽考。佟老于20世纪30年代在上海开设“忠义拳术社”期间曾给徒儿们印制一批拳、械谱，其中“八仙剑”谱除78势名称外，收尾有一七律：“拐李先生道法高，钟离架势甚英豪。洞宾背剑清风客，果老湛卢削凤毛。国舅走动仙鬼惧，彩和四门放光毫。仙姑摆下八仙阵，湘子追魂命难逃。”笔者无意中在阅读清朝杨挹殿所著章回小说《彭公案》第143回中惊喜地发现有下段描述：“二人斗够多时，老道一刀照马玉龙劈头砍下来……马玉龙跳在圈外一看，宝剑也并无伤痕。二人重新又战，马玉龙把宝剑施展开来，使的是八仙剑，怎见得？有诗为证：“拐李先生剑法高，洞宾先生实难描。钟离背剑清风客，果老跨驴削凤毛。国舅走动神鬼惧，彩和四门放光毫。顺摆下八仙阵，湘子归魂命难逃。”文中描述的是辅佐彭公的忠义侠马玉龙和贼道于常业一场恶斗。传“八仙剑”给马玉龙的是庆阳府铁牌道人名诸葛山直。对照上述两首七律，虽事隔300年，只不过在个别文字上略作改动而已。传统剑术“八仙剑”来自民间各门各派，虽数十套风格各异的套路达十来个拳种，但都冠其名曰“八仙剑”。笔者从螳螂拳一代宗师罗光玉徒陆青萍师处另学有一套梅花螳螂门之“八仙剑”，跟佟老之句仙剑”就截然不同，剑谱也大相径庭。由此试作以下判断：一是佟老和小说中“八仙剑”均是流传数百年之久在河北、山西、陕西一带的北方道家剑术；二是小说中“八仙剑”在当时十分风行，就连作者也能对其中技击枝节细述一番；三是佟老“八仙剑”师从河北一老道和小说中该剑术盛行地不谋而合。因此说，佟老和清小说中“八仙剑”应属同一剑术。 “八仙剑”之意境――“八仙凌风” 自古以来，剑仙剑侠荒诞之说不绝，误导许多武术爱好者如坠云雾中，这是习剑者应引以为戒的。而但老之“八仙剑”术，主要是通过“轻灵”的步法，“腾逸”的身法和“飘渺”的剑法来创造“八仙凌风”之意境的。 “八仙剑”是参详八仙相关形象、动作来实施剑术攻防技术的内涵。古人用剑术护身保命来不得半点马虎。在冷兵器时代，在藉以消灭敌人的同时，以剑术寄托自己的追求、情操和向往也是情之所至，无可厚非的。佟老“八仙剑”与道家修身养性息息相关，也自然地与“他风道骨”、“羽化登仙”等紧密相联了。抛开不切实际的迷信之说，而仅就其“八仙临风”之意境来讲，对个人情趣、修为和操守尚有可取之处。整套“二仙剑”的各种步法十分强调“轻灵”，尤其是走“行步”。“八仙剑”的行步分刚柔两种。刚性“行步”的前脚掌在行走时后刨，动时带“脆”劲；柔性“行步”的前脚掌在行走时宜后仰，动时带“悠”劲。如“追风赶月”和“顺风领衣”两个走半圆的刚、柔性行步，要行走得十分飘逸潇洒，这就较好地体现了吕洞宾、曹国舅的仙风道貌。 “腾逸”的身法是“八仙剑”的一大特色。他采用倏忽的转折，圆滑的翻身和灵巧的折叠来表现身法的“腾逸”。如：“转身内外提炉”的左或右的倏忽转身；“风摆荷叶”的圆滑翻身；“摘星换月”的灵巧折叠，使汉钟离、何仙姑、蓝采和生动的神态活灵活现。佟老之“八仙剑”飘渺的剑法是植根于“八仙剑”内功的基础上。抖剑、云剑之特殊训练法使三尺龙泉往返循环，飘渺无定，声东击西、忽南忽北，使整套剑术相得益彰，脐人“化境”。如：“仙女插花”、“分水寻路”、“扫底秋水”等招式，突显了张果老、韩湘于、铁拐李的神仙风采。 “八仙剑”术勾描了一幅“皓月当空，清风疏影”的清新画卷，使人如临“八仙凌风”之意境，身心愉悦、欢快和满足…… 壮哉。佟忠义之“八仙剑”，美哉，佟忠久之“八仙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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