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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少林古轮功夫是个包容的体系,所以要放开视野来看。拳法只是一个名称,叫古轮功夫、古轮武技、古轮拳学,甚至像现在时髦的那样叫古轮禅武道也未尝不可,不管是什么名称,其内容都不仅仅只限于拳脚,而是融拳械功技、文武禅医、行意禅(行走坐卧起居饮食中修禅)等于一炉的综合体系,其外延宽广,内涵深邃精微。
七、那么,自古就有天下功夫出少林之说,从少林繁衍出来而成门成派的拳种很多,盛极天下的武当、太极、形意等就不说了,就连现在沸沸扬扬的咏春叶问也据传来自于少林,那么所谓的古轮功夫,不过又是少林这个母鸡下的一个蛋,为何却自诩正道呢?
大言欺世,自我粉饰,绝非古轮派修禅之士所欲为,一切皆就事论事罢了。
正道之说,一语双关。一方面,少林古轮一脉,其法脉源于少林寺南院的永化堂开山祖师无言道公,无言公,又号正道,因此,“吾宗南来,本是正道一脉”本有历史依据。另一方面,古轮公打出山门时,带走的是少林寺的根恒,是最正宗的精髓。尤其经过清末以来翻天覆地的大变化,少林寺内底蕴精华已经丧失殆尽,目前只有古轮一脉是少林原传正宗,是少林精血,因此,修习古轮功夫,便是名副其实的正道了。不仅是正道,而且是康庄大道。
1999年,少林寺当家主持素喜大师见证了古轮派禅武医衣钵传承仪式,并还亲手把书文递交到德建师父手中,此有历史照片为据。这也进一步佐证了古轮一脉的少林正道的历史地位。
此外,心意把不仅是少林功夫的绝学,更是中国传统功夫殿堂顶端上的那颗夜明珠,历来是习武之人所神往的无上绝学。但自1928年少林寺大火之后,世上能捶善把者仅古轮派一支,此情况现在依然如是。
而古轮功夫,便是通往心意把巅峰的唯一正道。在古轮功夫体系中,一切功法都是心意把的基本功,比如虚桩、盘根、连环桩、摇辘轳等,一切拳套也都是为心意把打基础,比如小洪拳实质就是“小心意把”。其中,仅连环桩一个桩功,便是少林拳套的母桩,可以衍生和检验所有少林功夫。
因此,宗风正道之说,实是历史沉淀,并非好事者虚言。
相对于武当、太极、形意等其它脱胎于少林母体的拳种来说,古轮功夫并没有更名改姓另起炉灶,而是继续以少林为宗,因此说是少林正宗并不为过。
而相对于世上流传的大众化少林功夫,古轮功夫更可以理直气壮地自称正道,虽然早在古轮公打出山门之前,少林功夫已经传遍天下。下面,从少林功夫的近代传播情况、现在发展状况等方面分别加以探究。
八、古轮公打出山门后,少林寺内的传播情况如何?
古轮公打出山门时,第二次鸦片战争已经结束,中国再次落败,在那以后,举国进入了彻底的乱世,少林寺也如雨中飘蓬,命运多舛,旷日持久近一个世纪。先是遍历辛亥革命、军阀混战、北伐战争、中原大战、抗日战争、解放战争的战火,解放后,因为国家宗教政策的束缚,以及土改、文革等历史风雨的吹打,少林寺又一直凋敝到上世纪80年代。
进入乱世逐鹿后,少林寺自恒林和尚开始,组织僧兵团护寺,至妙兴时尤甚,最终导致了1928年的大火。可以想象,那时候的武僧必然基本上都加入了兵团,而在热兵器时代,折损必然严重。尤其二八火厄后,文武底蕴毁坏殆尽,不仅法堂尽毁,而且除登封籍僧人留守外,其它僧徒全部星散,此后少林寺内已经没有真传绝学了。
上述判断有两个历史证明,一是日本少林拳法联盟创始人宗道臣1936年秋(昭和十一年)少林拜山后的记录:“我们……目睹了少林武僧演练拳法。他们以单独演练为主,也有以两人为一组的对打形式。实际也只有这些,像壁画上看到的那样栩柯如生、活灵活现的高超武艺,已不可能见到了……少林传统拳法已退化殆尽。”另外一个史实是,上世纪30年代贞绪主持寺院时,请吴山林宗师回传,这一方面证明了当时寺内真传失传了,另一方面也证明了古轮派的正宗。后面近一个世纪来,少林寺内武功最高的贞绪、贞俊、素喜、德根、行章等都是那段时间吴山林大师教授的结果。
按历史记载,贞绪当家少林寺是1938年后之事,因此请吴山林大师回传少林的事情肯定发生在宗道臣拜山之后。那么吴山林回传之后,是否寺内就重新恢复了呢,事实上并非如此。因为当时限于诸多原因,山林大师的这次回传只持续了三年,上等功夫都还没来得及传授,更遑论心意把和禅武医绝学。
对于吴山林大师回传后少林寺内的情况,有三个历史史实可资证明:一是上世纪50年代,淳全公要让爱徒张庆贺进一步深造时,是把他推荐到杨树庙去,而不是推荐到少林寺,因为他知道真传不在少林;二是1979年宗道臣再次率众归山时,当时少林寺只有13个老和尚(因为建国后政府一度禁止少林寺招生)看守破庙,对宗道臣一行的武术交流都是由登封当地的民间拳师出马,当时宗道臣还提出让少林寺派人去日本学习少林拳;三是当今少林方丈释永信和阿德所编的《少林功夫》上记载,“20世纪80年代初期,这时少林寺只剩下十三个年老僧人,少林功夫更是命若悬丝”。
至于上世纪80年代后,尤其电影《少林寺》热播后,现代少林寺内的功夫情况世人皆知,已经无须赘言了。
所有这些都足以证明,从二八火厄后,少林的正宗底蕴和绝学已经只留存于民间了。
时光荏苒,进入新世纪,宗道臣的女儿宗由贵女士,再次率领日本少林拳法联盟相关人员来访,当来客再次不无惋惜地提起前辈七十多年前提过的那个问题,是否白衣殿上的功夫早已作广陵散,只能让后人望画兴叹了时,古轮派第四代传人释德建当场演示起来,一瞬间满座为之心驰神往。但是整个少林寺,也只有德建一人会白衣殿上的功夫,这种功夫现在只存在于少林寺下院三皇寨里。
九、与此同时,民间的流传情况又如何呢?
可以肯定的是,由于绝学不能外传、心意把不传俗家弟子、学了心意把不能还俗等寺规,二八大火之前,除了古轮公外;民间尚无任何人会禅武医绝学和心意把。历史上也是如此,连周侗、张三丰、陈王廷这样的前辈,据德禅方丈当年亲眼所见的历史档案记载,也只分别从少林寺学到了心意把的一顺势、一斜式和虚桩等很少部分。二八大火之后,部分僧徒星散,是否有可能把绝学带到民间呢?理论上可能,逻辑上是绝不可能的。
一是,在此之前武僧参加军阀混战。武僧本就折损得差不多了,连妙兴本人都死在战场上。
二是,零星幸存下来的武僧,又还会禅武医、心意把等绝学的,其可能性就更微乎其微了。少林寺历史形成了东南西北四院,传承到近代,东、北二院法脉早断,南、西两院的学术也有很大差异。南院自正道公开创以来,一直坚持禅武医综修,在学术上比西院全面。当然,并不是说西院的学术就不行,比如湛举、恒林等都是西院出来的高手。但真正融少林禅武医于一炉并全面发展的还是只有南院。历史上的一个奇特现象是,往往当家“执政”的是西院,而掌握学术精髓的是南院,而且往往在少林多难、衰败、动乱等历史关头,南院是中流砥柱。
三是,就算有个别这样出自南院、掌握了禅武医且乱世存活下来的武僧,那么其修为比起古轮公一脉到底又如何呢?应该只会差而绝不会更好。因为古轮公在寺时,是所有武僧中最杰出的,古轮公出山后,带走了学术精华,后来教出来的武僧,逻辑上已经不可能像古轮公那样全面、彻底地掌握禅武医绝学,仅就武功一项来说,后面的这批武僧都是在动乱时代里成长起来,已经不可能像古轮公当年那样数十年如一日地潜心练武了。所以,就算有个别这样因为战乱星散民间的高手武僧,其学术水准也不能和古轮一脉等量齐观。
四是,即使有这样的高手散落民间,其法脉迄今应该业已失传了。从二八大火至1949年建国,二十多年间都是战火频频,除非该人也像古轮一脉那样韬隐于深山,否则其功夫也将身不由己地荒废掉,因为这种禅功是需要长年吃素、心平气和、长期修炼的。乱世飘蓬之人,自身朝不保夕,怎么还能有这样的心境和状态。而且如果他有传人的话,垂八十多年来,尤其改革开放后盛世昌明,为什么迄今还没公开过?
五是,自1980年《少林寺》掀起少林功夫热以来。三十余年,少林功夫早已被媒体曝光、影视剧刻画、国家体委挖掘、民间武校教学搞得连箱底都起开了,但除了古轮一脉外,再没看见任何其他隐逸支脉。上世纪60年代,国家体委李天骥先生来整理少林武术时,只有吴山林大师能演示心意把,后来多年,虽然世面上不断有人宣称自己会心意把,其实也都不过是几个功架,就这功架,也主要是山林大师于上世纪30年代回传少林时流传下来的。但严格地说,那根本不能叫做心意把,心意把真正的精髓在气化和心法,当时因为只回传了三年,而且僧众中并无可传之人,因此山林公并没有传授内在法门。真正会心意把的人,除了古轮一派外,还一直没见到过。甚至登封、洛阳、偃师、巩义及外地真正练传统少林功夫的,其学术源流基本上也都是始自吴山林大师处,比如释德根、王超凡等,也还是属于古轮一脉。其他所谓练少林功夫的,基本上都是历史上断断续续流传到民间的一些少林拳、功、械,并不是少林禅武医精髓,并且经过后面二三十年体育竞赛等影响,基本上都走上了竞技武术的道路。现在世面上再看到的少林功夫,更多的已经沦落为表演性的舞术了。
另外,上世纪80年代的另外两个事实也可进一步佐证。一是当时一度名动全国的海灯法师,有受业于贞绪、汝峰之说,可作为二八大火后少林武僧星散于外地的一个典型代表,但从海灯法师的几大绝学二指禅、童子功、梅花精拳等来看,主要属于少林七十二艺范畴,还不是禅武医、心意把等少林最核心的精髓。二是当丁宏本(后来的释德建)1982年从黑龙江南下,在少林寺周围登封一带遍访武师拳场,但所见都不过是世传普通功夫。后来一度跟随杨桂梧老师学习传统少林拳多年,杨老师是释德根大弟子,释德根被誉为近代少林武僧最高者,其大弟子应该很具有代表性,但丁宏本并没有从杨老师处学到禅武医绝学和无上禅功心意把,直到1988年遇到古轮派第三代传人张公庆贺后,才最终得见真正的禅武医绝学。以海灯法师这么高深的机缘,以杨桂梧老师如此代表性的传承,尚且未得窥禅武医、心意把的真诀,那么还会有其他人有更好的机会吗?更何况,他们的师父贞绪、德根本身便是古轮派第二代掌门吴山林大师的弟子。连古轮派如此隐秘低调的传承,至今都走出深山走向世界了,难道还有更隐秘的支脉还在隐居山野秘密传承着吗?
如此等等。可以说,民间掌握禅武医、心意把等绝学的,只有古轮公一支,至少自二八大火迄今八十余年来,还没有出现任何与此相左的例证。
十、余话
基于如上一路探讨,至此可得出如下结论:
1,少林古轮功夫乃原传少林功夫最精髓之真谛,是少林禅武医绝学的主要载体。
2,少林古轮功夫与千佛殿脚窝、白衣殿壁画历史渊源甚深,古轮功夫的开创者古轮公,也是脚窝和壁画的主角之一,此两者充分体现了古轮功夫的神采、特征、功力。
3,以千佛殿脚窝和白衣殿壁画所代表的正宗少林功夫,自同治八年吴古轮打出山门开始,便有了寺内寺外两个传承体系。
4,进入现代后,尤其1928年大火后,寺内文武底蕴已经毁坏殆尽,原传正宗的少林功夫已经在寺内完全失传。
5,上世纪30年代和80年代,古轮派第二、第三代衣钵传人吴公山林、张公庆贺分别回传少林,第一次回传,培育了贞绪、贞俊、素喜、德根、行章等武僧,但为时只有三年,心意把、禅武医等顶端绝学都还没回传。第二次回传,只培育了释德建一人,悉数回传了少林禅武医、心意把,及全面的古轮功夫。后因为释德建主持重振三皇寨禅医,相关绝学也随之隐于三皇寨上,现今少林寺内演练的少林功夫不是古轮功夫。
6,自吴古轮打出山门至今140年,民间只有古轮派一支传承着少林禅武医、心意把,传承着千佛殿脚窝和白衣殿壁画所代表的那种正宗少林功夫,其他支脉大都已经走上竞技武术的道路,失去原传底蕴,最近以来所谓的少林武术已经变为舞术。民间肯定还有原传正宗的传统少林功夫支流,但系统掌握禅武医、心意把仅古轮派一支。
7,整个20世纪里,古轮功夫只在登封、巩义、偃师、洛阳等少林寺周边地区流传,一直未出河南境内。诸多演练古朴少林功夫的拳家,不是源于吴山林大师,就是学艺于张公庆贺,基本上都是古轮一脉之支流。
8,近年社会上自称会心意把者,主要是学得了几个功架,其源于吴山林大师上世纪30年代回传少林时所授,无心法和气化法门,不是真正的心意把,更不是禅武医。
9,由于古轮派百年隐秘传承的原因,每一代真正传人都不多,直到第三代衣钵传人张公庆贺,为了还拳少林并报恩吴家,所以传了一僧一俗两个嫡传弟子。现在,出家人中只有释德建、俗家人中只有吴南方全面掌握了禅武医、心意把和古轮功夫学术体系。
如此等等。
随着释德建1992年出家少林,那由古轮公还俗以保存根恒,并待机还法少林的百年历史画卷终于落幕了。从此以后,可以想见的是,少林寺内真正的少林功夫,便是古轮功夫的衍生。而随着古轮功夫进入世修阶段,将会有越来越多的学习古轮功夫的学员散布全球各地,真正的正宗少林功夫,将因此而走向世界。这不正是“大江东去,尽是古轮余波”吗?
当然,这里的古轮二字,同上文的正道二字一样,也可以作不同的理解,既可以指古轮派,指古轮功夫,也可以抽象地理解为从古而来的历史车轮,正碾过今天而奔向未来。如何理解,就看读者自己的智慧了。
而且,这里的少林功夫,特指传统正宗的少林功夫,指千佛殿脚窝和白衣殿壁画所代表的那种少林功夫,不包含竞技、表演性的“少林武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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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栋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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