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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铁腿坠踏十八礅 豆腐之上悬轻身 为避恶霸来少林 平生不愿与世争 相传唐代(公元618年至907年)初年,在美丽、富饶的南国之城桂林的西南方向,有一座巍峨的奇特小山峭石山。这座山三面环水,一面是陆地。就在这片方圆不满二十亩地的幽静地盘上,隐居着一位武功卓越的老汉——他年逾六旬,身边无伴,仅有一个年方十七的闺女春芳相随身边。春芳姑娘不仅长得花容月貌、俊俏非常,而且还心灵手巧、干活麻利。更值得惊叹的是,她还深谙高深莫测的武艺。父女俩相依为命、自食其力,日子过得倒也十分清静、悠闲。
谁料想天有不测风云。某日,桂林城中的一个官宦子弟带着几个家丁前来峭石山游玩,无意间发现这山中竟然藏有闺秀——于是这官宦子弟便找到老汉,意欲强娶春芳姑娘。那官宦子弟看到老汉面带怒色,知其不情愿,于是便有意识地露出了几招武术功夫以扬声威——他令随身的家丁搬来两个大石礅并分别将其悬空架起,自己舞动身姿便抬起右脚向着第一个石礅猛然跺去,石礅断为两截。他又晃动身躯单臂伸缩用力片刻,右手掌缘猛然击打第二个石礅,同样令其断为两截。 那官宦子弟演练完毕禁不住得意忘形地哈哈大笑起来,接着一摇一晃慢慢走到老汉身边,用一种带有威胁的语气询问老汉:“老头儿,你觉得我的武功如何呀?我能否迎娶你家的闺女啊?” 老汉用轻蔑的眼光瞥了一眼官宦子弟,然后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冷笑,略作思考地想了一想之后,点头应道:“行啊——那就依了你的意愿吧。记住,请你三天之后备足聘礼,在家中准备好喜宴并请妥所有来宾,届时老汉我与闺女定然在家恭候公子你的大驾光临!” 到了约定的日期,那官宦子弟身披大红绸缎婚装、骑着高头大马,喜气洋洋地带着数十名家丁,抬着迎亲花轿与丰厚彩礼,沿途一路吹吹打打来到老汉的家门前,却只见大门紧闭、无声无息。最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门前狭窄的通道之上,整齐而有规则地一字摆列着18个石礅,最后一个石礅上还端放着一大块雪白的水豆腐。 那官宦子弟见状内心迷惑不解。就在此时,大门陡然打开,一个青衣少女伴着一阵清风从房内飘然而出。只见她轻盈地纵身一跃,跳在第一个石礅之上,略顿一顿步伐身躯晃动一下又迈步跨越过去——她一步一礅,步步提劲发力,竟然一气儿踏碎17个石礅。最后少女纵身腾起飞身落至最后一个石礅,双脚踏在水豆腐之上,而那块水豆腐竟然保持原状没有破裂。这位青衣少女正是春芳姑娘。 但见春芳姑娘秀气中露出一股威风,将蛾眉轻扬,朝着那官宦子弟威严地问道:“你是何方来客?为何兴师动众前来此地打扰平民百姓?” 那官宦子弟已被春芳的高超武技吓得惊慌失措。他情知自己不是对手,恐惧之中瞠目结舌地回答:“没,没有……小可只是随便走走而已。谁料冒犯了女侠,还望谅解。”说完便匆忙朝着自己的家丁挥了挥手狼狈逃去。 虽然恶霸受挫离去,但老汉仍是心存顾虑:“常言道‘凡事有其一必有其二’。爹爹担心的是今后难免还要发生类似的事情啊!此前爹爹之所以要带你远走他乡千里迢迢来到此处隐姓埋名、不露声色地居家生活,就是为了避开江湖上的众多是非纷争,求得一寸净土安安稳稳度日生息啊。” “孩儿有身怀绝技的爹爹作依靠,自己也有足够的武技在身,从今往后纵然再遇有一些本领心怀叵测的恶霸也完全可以毫无畏惧啦,爹爹何以为虑?”春芳用天真无邪又充满坚毅的语气说道。 “恶人相缠何时了啊!”老汉望着美貌非凡的闺女,心中生出一种莫名的难言苦衷,“你是没有经历过那种天复一天、月复一月、年复一年的无理纠缠和轮番前来寻衅惹事的圈内败类与江湖恶人比武斗功的日子啊!” “既然如此如何是好呢?爹爹你就想个办法吧。”春芳依着老汉,用一种百般信任且十分听话的口吻柔声说道。 老汉略想了一想,告诉春芳:“这样吧,爹爹有一个同门师弟,现在少林古寺里担当拳棒教师,咱们还是投奔他处为妥。” 第二天,老汉便简单地打点了一下行李,带着春芳一路风雨兼程,历时月余来到了中岳嵩山,在少室山下的少林古寺见到了阔别20多年的同门师弟孙大魁。 师兄弟两人久别重逢,免不了要热乎一番。当晚,孙大魁便摆酒宴热情接待老汉父女俩。但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酒席准备妥当,客人均已就位,却不见主人孙大魁的身影。春芳见状忍不住轻声问道:“爹爹呀,你的这位师弟为何如此无礼?”老汉闻言并不回话,只是微微地笑了一下。春芳正欲再问,忽觉头顶上方刮来一股疾风,风声过后酒桌上的两根大蜡烛顿时熄灭。黑暗中,春芳见爹爹手执竹筷在自己的头顶上方摆弄了两下,接着将竹筷又放回到桌子一侧。春芳见状生出疑心,忙探手往桌侧一摸——呀,那里竟然多了两支锋利无比的旋纹钢镖。 “是何歹人如此大胆!”——春芳内心生怒,说了声“爹爹,孩儿去去就来”,就起身闪出门外抬头向上观望,果见房上伏有一个身穿夜行装束之人。只见她一言不发,左右两手分别扬起,两根“透骨椎”风驰电掣般向着房顶之上的夜行人疾射而去。岂知房上之人武艺十分了得,他只是将两手一摊便分别捉住了春芳射来的致命暗器。 春芳目睹此情此景,深知对家身手不凡。好在艺高人胆大,春芳不愿就此罢休,而是打定主意要与他比个高低。但见她露出轻身功夫,单脚点地、两手一抬,便提劲、托气腾身跃上房顶。那夜行人见春芳上了房顶,随即将自己的两臂分别扬起,手腕微微抖动之间回敬了方才接住的两根“透骨椎”。那夜行人似乎不愿与春芳进行决战,只是在得空之时乘机跃身下房,身形迅疾异常。春芳见状,不愿就此罢休,在房顶之上略挫了挫步,便疾跃跟进落地,却不见了对家的踪迹。春芳双手分握暗器警惕地四处搜寻,忽然间似乎想到了什么,便急忙推开爹爹的房门,却见屋内烛光大亮,爹爹正与师弟孙大魁举杯欢饮,谈笑风生。 孙大魁见春芳不禁笑声夸道:“好个英雄儿女,不但功高艺精,而且聪明绝顶!” 春芳恍然大悟,方知刚才那房上的夜行人正是爹爹的同门师弟孙大魁。春芳尚在发愣之际,只听得爹爹一声高呼:“孩儿赶快过来就坐,切莫介意,爹爹与你这位孙师叔的见面之礼,就是互动干戈、刀剑相对。” 于是三人围聚八仙桌旁,一面喝酒吃菜,一面交谈武艺,显得十分快乐、尽兴。只听得孙大魁说道:“凭师兄的这身好武艺,走南闯北也能享得个好威名,不知为何却要隐踪来到此地?” 老汉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实话实说道:“师弟有所不知,当今世上人事复杂,恶人比比皆是。为兄的主要顾虑就在这个闺女身上啊。再者,自己的年岁已大,只想落得个幽雅清闲,故而确实不愿在外展露头角、与世相争了!” “师兄之言也有一定道理!”孙大魁点头道,“既然如此,师弟我也就伴陪着你在此嵩山脚下同享天伦之乐,共度白首到老吧。” (未完待续) 图为1984年冬季,钱钧将军在自己的家中创作国画《雄鹰图》。(张路路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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