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铭先生是民国初期袁世凯任大总统时期的袁的一位幕僚,许禹生时任教育部办事人员,许当时三十余岁,宋七十余岁,二人因工作和拳术关系认识,许又介绍了纪子修,吴鉴泉,刘彩臣,刘恩绶等于宋相识并执弟子礼。宋书铭性格古僻,视拳技如性命且极其保守,和弟子们约法“不须传人,不须说是他教的”,从不显山露水。
据吴鉴泉宗师一脉口传:宋书铭曾述其为明初宋远桥先师之十七世嫡孙(河南陈家沟陈氏十六世陈鑫年龄略小于宋书铭,其第一世祖陈卜也是由明初洪武年间由山西洪洞迁至河南,故宋远桥为明初人当无误)。宋书铭又述其先祖宋远桥得武当麸子李(据太和之志记载麸子李是元末张三丰的武当弟子之一)传授“太极功”、“推手”打手手法、“太极功口诀’等。上述聊聊数语竟被许禹生先生极度发挥,非但扯进了俞莲舟,俞岱,张松溪,张翠山,殷利亨,莫谷声六人,还进一步扯入了南北朝时的韩拱月、程洗灵、宋代的程?、唐代于欢子、许宣平、李道子、胡镜子、宋代的宋仲殊等人,并编造“三世七”, “小九天”, “后天法”的动作名目。这些名目除了在许禹生的“宋谱”上出现外,在历史上均无据可查,而将明末嘉靖年间人张松溪,说成是明初人,将明初麸子李说成是唐初李道子,更显得浅显,而且唐初的李道子并非江南安庆人而是河南怀庆府人。此 “宋谱”最后还扯进了汉武帝时的东方朔及春秋时的孟子,令人啧啧称奇。
然,由此则引起了太极拳界的一片混乱!于是不少人说:太极拳在元末张三丰前就有四支:南北韩拱月传程洗灵程家的“小九天”;唐代于欢子、许宣平传宋远桥先祖宋家的“三世七”;唐代李道子传俞莲舟先祖俞清慧、俞一诚的俞式先天拳;唐代胡镜子传宋仲殊,宋仲殊又传殷利亨先祖的殷式后天法;而明末嘉靖年间人张松溪并不练元末张三丰的十三式拳,却被说成张松溪、张翠山得张三丰亲授十三式。
因此,上述四支及张三丰传张松溪,张翠山十三式拳并不存在,根本就是许禹生先生的杜攥。
回归简朴的历史,那就是:明初宋远桥得武当山张三丰弟子麸子李传“太极功”等技法,是张三丰太极拳的别支,另一支“十三式拳、剑”,则由张三丰祖师传到了云南,明中后叶,由云南云游道人父女俩传到山西,再从山西传到河南。
(笔者按:元代的张三丰祖师则曾住过河南济源道家第一洞天王屋山,并可能去过与王屋山同属于河南怀庆府的河内千载寺,了解过千载寺唐初李道子创的“无极养生功”。
文献记载,张三丰祖师曾在嵩山崇福宫住过,因此,张三丰祖师极可能去过嵩山少林寺,并与元代才首次入住少林寺的禅宗一脉方丈福裕禅师 “慧、智辈” 的传人交流过,得悉禅宗初祖达摩创的“易筋经”。
于是,张三丰祖师结合其隐仙派陈抟老祖一脉的道家修练功法,及李道子的无极养生功,“翻而复之”,创造出比“易筋经十二式”,唐代李道子“无极养生功”更神奇的“太极十三式”及“太极功”等,分别传人。
其中“太极十三式”后由来自云南的云游道人携女赴山西汾州府汾河小王庄的观庙,并传小王庄王氏七世祖王宗岳(公悦)。由王宗岳途径河南怀庆府时,与通背拳鼻祖怀庆府小董人董成交流,并由董成介绍子侄辈的千载寺太极宫道人董秉乾及博公道长向王宗岳学太极十三式,而董成又与张松溪也交流过。王宗岳并传蒋发。
蒋发所告知的其学艺于山西王宗岳及王宗岳学艺于云南云游道人父女俩之事,分别在赵堡邢喜怀一支传人,及陈家沟陈王庭一支传人中流传,陈氏十六世陈鑫在“太极拳图说”中记载了其九世祖如何与蒋发相遇,并在“辨拳论”中记载了山西汾州府汾河小王庄王宗岳之事。
张三丰祖师的单式“太极功”等,则由其弟子麸子李传给了明初的宋远桥,并由其十七世孙宋书铭先师于民国初传给了吴鉴泉、齐格臣等,并传留至今。宋书铭先师于1916年袁世凯亡后,回到河北保定隐居,宋氏原本为清季词村巨子,精研易理,所传内功原道明理诸篇,实为太极瑰宝,惜其晚年困瘁家居,报道自娱,积搞盈屋,欲以重金求其稿,亦不允,后作古于于保定。其遗物不知流落何处,徒令人向往矣!
许禹生先辈以宋远桥名义所作的“宋谱”将明初宋远桥所接触过的太极拳分成五支,我们对这段再作一简略分析: 一、 在许禹生先的文章里,宋远桥的太极来自三方面:唐初于欢子传许宣平,许宣平又传十四代至明初宋远桥为其一;宋远桥明初于武当山麸子李即李道子为其二;宋氏后又遇武当张三丰为其三。
首先于欢子不见文献记载,与后文的朝拱月一样,可能是许禹生凭空杜攒的人
物,以增神秘性。许宣平历史上虽有其人,但无只字片语记载他会武功,及“三十七”太极拳的任何名目。“三十七”或“三世七”纯粹是许禹生先生杜攒出。 “三十七”的动作名目是许禹生先生根据杨露禅传的十三势改编而成,后人竟还将杨澄甫的太极拳架揍拼在一起,称为属代许宣平“三世七”太极拳,而顾留馨则将刘彩臣弟子李先吾的吴鉴泉氏早期太极拳架也断论为“三世七”太极拳,以致一再引发混乱。
许禹生先生又将唐初李道子混淆为明初张三丰的武当弟子麸子李。同时,唐初的李道子也非江南安庆人,实为河南怀庆府河内千载寺三教合一的道人,曾创无极养生功,而无极养生功从唐初一直在千载寺流传到明末千载寺旁唐村李氏八世祖得传,并写了“无极养生功谱”(见附文其它关于李道子的生世及清初千载寺对李道子的碑刻请见附文),然而“无极养生功”并非“十三势”。
至于宋远桥明初又遇张三丰,并得传授,自然也是杜攒,缘张三丰于元末便在陕西宝鸡金台观仙逝了,明初再遇张三丰是许禹生先生受了明史影响后的杜攒。
二、 许禹生将俞莲丹的先天拳也杜攒成是一个跨越六、七百年从唐初到明初还活着的李道子所传授的,并与许宣平的拳术一样,也是“三十七”,只是名称不同而已。许进一步杜攒出俞清慧、俞一诚等人名,称他们是俞莲丹的上祖,这些人名不见任何文献记载。“三十七”是杜攒,与“三十七”一样的“先天拳”,自然也是许禹生先生的杜攒了。 三、韩拱月传程洗灵的“小九天”
韩拱月,前文述,或为许氏杜攒的人物,因许禹生先生也好“易经”并找 出一个精于《周易》的程?来,并将程?做学问的“用功五志”及对事物认识的“四性归原歌”说成是“小九天”拳术的歌诀(事实上,此二歌诀适合所有学问的研究)。又找出一个南北朝梁时人程灵洗说是程?的先祖,据记载,仅知程灵洗“少以勇力闻”(笔者按:程灵洗“少以勇力闻”,而非“以拳勇闻”,在明初官方对张三丰祖师的文献记载就不同了,如:永乐四年即公元1407年,“侍读学士胡广奏言,先师深通道法,拳技绝伦”、《道统源法》载:张三丰好道善剑,三丰祖师自己也作有“刀、尺歌”、“十三势论”等,均直接指明三丰祖师精于武功,与程灵洗截然不同。)。程灵洗梁时以据侯景乱,授焦州刺史,入陈,官歙州太守、、、只是记载其有“勇力”,做过官,无只字片语说他会武功,或小九天拳术。历史上没有出现过“小九天”及其动作名称,直至民国初期许禹生先生杜攒出时,才出现。吴图南先生还煞有其事地说:“小九天法於宋版《?水集》中尚存。后历经改朝动乱,于明嘉丙辰刻本甲,惜已失散。”反正根本没有存在过,说原先有,后来失散了,说宋版的、元版的、明初的都行,总之查无可查,故可随意编造。
四、 唐代胡镜子传宋代人宋仲殊,又传明初人殷利亨“后天法”
如前一般,许禹生先生杜攒的都是活几百年不老死的神仙,从唐代到宋代,宋代又到明代的三级跳远胡镜子、宋仲殊、殷利亨均无任何文献记载过他们会武功或“后天法”及其动作名目。许禹生还煞有其事地编造了一个“后天法”的动作名目来,可见许氏也费了一番心思。
五、 张三丰传张松溪、张翠山“十三式”
张松溪为明末嘉靖年间人,其师为孙十三老,宁波府丈均有记载,其武功及至今的传人都没有“十三式”,明末人张松溪如何在明初去向元末已仙势的张三丰学“十三式”,显然,许禹生受了黄宗柳、黄百家文章的影响,随便杜攒了一个传承。张松溪的内家拳在宁波已传了十三、四代,其十三代传人至今仍在设馆传授其艺。
由此可见,除了宋远桥明初遇武当麸子李得到“太极功”的传授,与吴鉴泉宗师一支口传相吻合外,即与宋书铭先师告知吴鉴泉宗师的相吻合外,余均为许禹生的杜攒,而吴图南先生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更肆无忌惮地编造、篡改,以致世人对宋书铭先师一支到底是否存在,心存疑惑,甚至全盘否认。所幸吴鉴泉宗师将宋书铭的“太极功”、“推手手法”、“十个口诀”在吴门中全面继承并传留了下来,实属太极拳界的一桩极幸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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