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照奎(1928年1月24日一1981年5月7日),系陈家沟陈氏十八世、太极拳第十代传人。自幼随其父陈公发科(1887—1957)学祖传拳艺。陈公发科的贡献在于把陈氏家传的太极拳从陈家沟一隅之地传至北京,陈照奎老师又把此拳传于北京、上海、南京、陈家沟、郑州、石家庄、焦作等地,足迹遍布黄河内外、大江南北。陈照奎先师呕心沥血、精心育人,培养弟子数以千计。如今,他的众多弟子已将此拳发扬光大,远播世界各地。故陈发科、陈照奎父子堪称20世纪中国陈式太极拳的两代宗师。 陈照奎先师,秉承家学,在其父陈公发科严格教导下,完整地继承了其家传陈式大架(一路八十三式、二路又名炮锤七十一式)太极拳拳理拳法之精髓,由于他有较高的文化造诣,悟性颇高,在整理撰写拳谱、规范拳架、阐明拳理,以及在揭示太极拳技击内涵等方面,做出了巨大贡献,立下了不朽的功勋,为陈式太极拳这一拳中精晶走向世界,造福人类,开辟了一条宽阔而光辉的大道。 立碑人:子:陈 瑜 侄:陈正雷 徒:万文德(上海)、 凌志安(南京)、 马 虹(石家庄)、 王西安(陈家沟)、 张其林(焦作)、 张茂珍(郑州)、 张喜堂(焦作)、 乔诺山(焦作)、 吴崇奇(香港)、 张志俊(郑州)、 史朝记(焦作) 撰稿:王西安、马虹 公元2001年4月5日立
1972年,陈照丕——陈家沟太极拳的掌门人,因病于12月30日去世。陈照丕大师的谢世,使陈家沟失去了一位太极掌门人,没有了掌门人,犹如群龙无首。此时,陈家沟太极拳正值上升发展阶段,群龙企能无首?经村委会研究,一致同意邀请陈照奎老师返乡,担当陈家沟陈式太极拳掌门人。为了使太极拳的爱好者能了解陈家沟近代太极拳的发展有关历史,陈照丕大师也是一位关键人物,介绍陈照丕大师的有关情况,有助于使太极拳的爱好者全面了解陈照奎老师的生平。 陈照丕大师生于1893年,是陈式太极拳第十八世传人。自幼师从伯父陈发科。 1928年应北平(现北京)国药店同仁堂的乐右申、乐笃同兄弟邀请到北平授拳。曾与其伯父陈发科(陈照奎的父亲)在宣武门打擂台,在17天的擂台竞赛中,打败所有对手,当时北平各报都刊登了这一消息,从此陈照丕名声大振。 1930年南京市市长魏道明慕名派人前来邀请陈照丕到南京授拳。陈照丕大师到南京后,曾兼任中央国术馆名誉教授。 1946年又被河南洛阳第一战区司令部请去教拳,同时兼任河南省教育厅和河南省税务局国术教练。 1942年被黄河水利委员会委员长张含英(后任中国水利部副部长)聘请到西安,担任黄河水利委员会武术教官。 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后,陈照丕随同黄河水利委员会迁至古城开封。 1948年又随同黄河水利委员会迁至郑州, 1960年参加全国武术大会被授予“中国太极拳名家”荣衔。 1964年当选为全国武术协会会员,后在黄河水利委员会退休。退休后回到陈家沟家乡,看到陈家构太极拳后继无人,急在心中。他自费办起武术学校,培养了一大批武术人才,如:陈小旺、王西安、陈正雷、朱天才等人。有人说,这老汉疯了,自支经费教授陈式太极拳。他回答说:“说我疯来我就疯,说我癫来我就癫,为啥做这疯癫事,决心培养人接班。”他幽默的说:“老当益壮从何起,朝夕锻练偷天机,世人不识太极妙,变化无穷奇更奇。” 文化大革命中,陈照丕大师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和我父亲程学道同为早期曾在我家对门住的国民党将军范廷兰部工作过,又因我本族的一个伯伯程学孟也是国民党的将军,被戴上了历史反革命的帽子,整整被红卫兵斗争了多年,直到1974年才被平反。尤其是1965年冬天的一天下午,在赵堡乡大礼堂举行的反革命斗争大会上,全乡的历史反革命地主、富农都站在被斗台上。我父亲和陈照丕脖上挂着100多斤当时的废弃的水车铁盘。并排站在台中央,两手垂下,弯腰头底至两膝中间,被红卫兵斗来斗去,长时间的低头,眼冒金星,多次摔倒在地,又被揪起来,重新站起。当天斗争结束后,我父亲和陈照丕各自回到家里,我父亲回家后实在受不了,要自杀,被家人劝说并牢牢地看住,脖子上的痕迹好长时间才消失。陈照丕回家后,趁家人不注意,跑了出来,跳井里自杀,因是冬天,他穿的棉衣在井里被铁水车的铁链挂住,没有沉下,才没被淹死,在井里冻了一个晚上,好在冬天井水气温不太冷,他的家人找了一个晚上,直到第二天人们去浇地时才发现,把陈照丕捞了上来。这才逃过了一次劫数。 1972年他应邀带队去郑州参加武术运动会,并在大会上作了精彩表演。回来之后,因劳累过度,一病不起,于12月30日去世。陈照丕大师去世后,陈家沟村委会研究决定由王西安和陈茂森前去北京请陈照奎老师返乡担当掌门人并教授太极拳。为了将陈照奎老师的生平叙述详细,陈茂森老师也是一位关键性的人物,不能不讲。 1970年我在跟王西安老师学习陈式太极拳老架时,常听门内人讲,现在陈家沟除了陈照奎就属陈茂森功夫最好。因此,我非常想拜陈茂森为师。每当我在王西安老师家学完拳回去时,就央求父亲:“伯(河南人对父亲的称呼),听说你和陈茂森关系不错,他功夫很好,你能不能请他收我这个学生。”父亲说:“当年我任联保处处长时,陈家沟的李狗娃,陈茂森,陈启明等人都在联保处工作,有一次我下乡,碰巧有人要暗杀陈茂森,我阻止了他们的暗杀行动,也救了陈茂森的一命,从此陈茂森对我非常感激。”父亲念我习拳心切,第二天就去找了陈茂森。表达了我慕名拜师的愿望,陈茂森对父亲说:“学道兄,我从北京回来至今,现在没教过一个人。这样吧,让进才还在西安那里学,哪天我去看看,再决定能不能收他这个徒儿。”果真,几天之后,陈茂森专程来到王西安家看我练拳,当时我和师兄们正在王西安老师的南厢房后边练拳时,陈茂森老师过来了,他看我练拳之后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回到家里我把陈茂森看我练拳的情形告诉了父亲,父亲第二天又去拜访陈茂森。陈茂森答应父亲说,哪一天晚上没有月亮,才允许我去他家。就这样,暗地里跟陈茂森学了几年。陈茂森功力非凡,具有传奇色彩。 大家都知道陈茂森老师功力非常高,但陈家沟村人没有见他练过拳,中学生们更觉好奇。一次,五六个练过拳脚的中学生计划突袭陈茂森老师,他们趁其不备,突然一拥而上,前后左右抱住陈茂森老师,结果只见他收腹含胸,然后猛地一开胸,把五、六个中学生全部反弹出去倒在地上。凡此种种,陈茂森老师在陈家沟愈发引人注意。特别是当时任大队书记兼民兵营长的王西安老师,对陈茂森老师更加留心。他每晚查村走户,必特意路经陈茂森家看一下。陈茂森老师家住在陈家沟村南,北大街东面大坡上,南面背*二丈多深的悬崖,北面是齐肩高的院墙。一天深夜3点,王西安老师在陈茂森老师家门前停住了脚步,这时的陈茂森老师正在练习陈式太极拳新架。当时陈家沟人还没有人会新架。王西安老师发现陈茂森老师练的和陈家沟村人练的老架不一样,就去问他,陈茂森老师推说身体不舒服,随便伸伸胳膊,活动活动筋骨。王西安老师也没有说什么,但他更加注意陈茂森老师了,经常深夜到陈茂森老师家附近静候。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一天机会来了,正当王西安老师裹了件大衣,扒在墙上窥伺的时候,陈茂森老师走出屋来,四下张望无人,就开始一招一式的专心练习起来。王西安老师看得入神,脑袋不由自主的随着陈茂森老师的动作摆动起来。陈茂森老师觉查到墙上有人,便不动生色的随意乱打一通,结束了练拳。王西安老师知道自己已被发现,就主动上前说明来意,请教陈茂森老师所练架式。陈茂森老师被他学艺精神所感动,就一五一十地把他在北京跟随陈发科学习新架的经过告诉了王西安。王西安老师听后,有意请陈茂森老师出山,把新架教授给陈家沟村民。陈茂森老师表示,陈照奎的功夫比我好,等有机会去北京请陈照奎老师来教。因此,陈照丕去世后,才有了陈家沟委派王西安老师陪同陈茂森老师一起去北京请陈照奎老师回乡掌门授拳之事。 1973年,陈茂森和王西安老师把陈照奎老师请到家乡后,被安排在族人陈立周家的厢房里居住,并派他的嫂嫂负责照顾生活起居。陈照奎老师每早教拳时,先让大家做15分钟热身运动,陈照奎老师示范动作一丝不苟,讲解明确,细腻尽致,边说边做。当时参加学习的学生有100多人。记得列在第一排的有陈德旺、陈小旺、王西安、朱天才、陈正雷。我列在第三排的右边,陈照奎老师11岁的儿子陈瑜(小名,小胖)站在最后一排,位置固定后,天天如此。新架教到一半的时候,经陈茂森老师的外甥介绍,陈茂森和陈照奎老师去郑州教授太极拳,半个月后,陈茂森和陈照奎老师又返回了陈家沟继续教拳。说起陈照奎老师在陈家沟教拳,还有一段学生和陈照奎老师过招的故事。当初,陈照奎老师被请回乡时,陈家沟人都想见识见识陈照奎老师的功夫,但又不敢冒然上去试招。陈德旺胆子较大,毛遂自荐与陈照奎老师试招。陈照奎老师往板登上一坐说:“你来打吧。”陈德旺一记掩手肱拳打到陈照奎老师腹上,只见陈照奎老师腹部一收一胀,刹那间,陈德旺被弹出去一丈多远。当时就把陈德旺的右腿摔伤,致使陈德旺一周后才得以复原。后来大家问陈德旺当时的感觉,他说自己出拳后,像打在棉花上一样,后来又像闪电似的被弹了出去。 1974年陈照奎老师再次回到陈家沟,和陈茂森老师一起住在陈家沟村南头陈殿阳家的街房里,和往年来时一样,仍是早上6点到陈家沟大队院里,继续教陈式太极拳新架。在这其中的一天晚上,当只有我、陈茂森老师和陈照奎老师的时候,我们三人在一起拉家常,这是我说:“茂森伯,你给陈照奎老师介绍一下我们的有关情况”。陈茂森老师说:“好吧”,接着他就问陈照奎老师:“你知道张发林吗?”陈照奎老师说:“知道”。陈茂森老师说:“那就是进才的外公,1928年就是张发林陪同你父亲去北京的,也是张发林于1932年把你和你母亲一同接到北京的,当时你们住在北京菜市口。进才的外公张发林在你父亲没有去北京时,就一直跟随你父亲,你父亲的一切外事活动都是由张发林负责。我是等你们安置好以后,才去北京的。” “你们一家去北京后,我就到联保处工作,当时的联保处处长是进才的父亲,进才的父亲程学道有一位堂兄叫程学孟,是当时的抗日将领,他的司令部曾住扎在赵堡乡,因程学孟将军和咱五哥照丕、七哥照海、以及你哥照旭都曾供职于抗日将军范廷兰的部下,程学道和我们弟兄之间关系也比较好,尤其和七哥关系最好,加上程学道喜欢打抱不平,行善济贫,大家都愿意和他交朋友。那时我常下乡办事,有些辣手事不好办时,我就常拉着程学道和我一起下乡,大部分人都认识他,有些人一看是程学道,大家都很尊敬他,也愿意买他的面子,所以有些事就很容易解决了。直到我去北京前,我和程学道关系一直都很好,1960年我从北京回来以后,和程学道一直保持着来往,这不,前两天,程学道还来找我,让我告诉你,让你好好照顾进才呢?” 陈照奎老师听到这里,笑了笑说“进才你就好好跟着我练吧”。陈茂森接着说“你照奎老师排行老十,你以后就叫他十叔吧”。所以后来当面我都向陈照奎老师叫十叔,陈照奎老师对我也特别好,从来没有把我当成外人。有什么事也愿意和我交谈。这才在后来陈照奎老师在焦作矿务局张献洲家住时,成立的生活小组,由我负责和陈照奎老师的沟通。陈正雷最后一次见陈照奎老师时,他看见陈照奎老师,只要一看见我就一直笑。他说“我看老师对你特别不一样。” 这一次陈照奎老师在陈殿阳家和陈茂森住在一起的这一段时间,把新架套路全部教完。 1976年陈照奎老师再次回到陈家沟,给学生们纠正新架,并拆架分解讲授每一个动作的要点及其用法。 1978年的3月份,陈照奎老师应焦作市太拳爱好者邀请,到该市教授陈式太极拳,曾住在矿务局工作的张献洲家里,晚上到公园教授新架和擒拿。陈照奎老师教课时话不多,但教学严谨,为了让学生准确掌握每一个动作,他反复示范,不厌其烦,直到学生学会为止。 为了照顾好陈照奎老师的生活,学生们推荐成立了一个生活领导小组,负责安排陈照奎老师的生活起居。另外请了一位厨师,专门负责膳食。五人小组分别是:我---程进才、张献洲、祝应龙、龚伟、赵峰。我们五人每周六召开一次会议,为陈照奎老师安排好一周的生活食谱,和一些其它的生活细节,都进行全面地考虑,然后征求陈照奎老师的意见后,由我们生活小组根据老师的意见及时调整,然后再由我负责与陈照奎老师沟通,和陈照奎老师沟通后,再商量下一周如何更好的照顾好陈照奎老师。几个月后,学生不间断的增多,为了扩大教学,经过我们生活领导小组成员在一起开会决定,准备给陈照奎老师选择新的住址和教学地方。当时在跟陈照奎老师学拳的学生中,有个叫祝应龙和史潮记的,在焦作市宾馆工作,我们陈照奎老师生活领导小组和二位取得联系,经宾馆的张主任同意,于1978年的5月,帮陈照奎老师搬到焦作宾馆,将陈照奎老师安排在宾馆的小西院31号。晚上7点我陪同陈照奎老师到宾馆北面,焦作职工俱乐部的后院教授陈式太极拳,这时我担任陈照奎老师的助教,晚上下课后,我再陪同陈照奎老师回到宾馆居住。
还有一段鲜为人知的故事,就是在我陪同陈照奎老师宾馆居住期间,本来是我陪同陈照奎老师住在31号,一天,史潮记告诉我:“进才哥,你今天就住29号,我和陈照奎老师住31号,”我说:“可以”。29号本来是服务员招待室,可服务员也很少在该室居住,史潮记是当时的服务员,可他从来不住29号,我不知原因。当我晚上在29号休息的时候,夜里3点左右,突然发现一个全身穿白衣的女子,从墙上飞下来,两手使劲掐着我的脖子,我大叫一声,周身吓出了一身冷汗,原来是个梦,我坐起来,喝点开水,放松一下,这才重新躺下睡觉。我第二次又睡着的时候,又发现刚才那个女的,身穿白衣,从墙上飞下来,她的两手还没挨着我脖子的时候,我又大叫一声惊醒了。这次不敢再睡了,也不敢在屋呆了,抱着衣服就往外跑,猛敲31号门,史潮记和陈照奎老师都醒了,陈照奎老师问怎么了,史潮记笑了笑说:“陈老师你睡吧,我试试进才哥比我的胆量大不大”。我说:“你知道”史潮记说:“进才哥来我的床上睡吧,明日再说”。为了不影响陈照奎老师休息,我就和史潮记在一张床上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陈照奎老师就问:“怎么回事?”史潮记说:“29号屋里老是闹鬼,谁也不敢在里住,凡是住过的人被惊醒的梦全是一样,我也被鬼闹过,所以我不是在30号屋住就是在31号屋住,也不在29号屋住,传说这房子是英国人盖的,当时有个女的在这个屋上吊死了,之后就老是闹鬼,我让进才哥试一试,谁知他会被吓醒。” 陈照奎老师说:“我就不信,进才别怕,今天晚上我去给你抓鬼。”到了晚上,我和史潮记睡到31号屋,陈照奎老师睡到了29号屋,一夜没有动静。第二天早上,陈照奎老师带着疑问的目光说:“进才,我怎么什么都没发现。”我说:“你是怎样抓鬼的?”陈照奎老师说:“我盘腿在床上坐了一夜。”我问:“你睁眼还是闭眼。”陈照奎老师说:“睁眼,看鬼从什么地方来,我好抓她呀!”我说:“陈老师,你不能睁眼,你应该闭着眼睛,鬼才敢来。” 陈照奎老师皱了下眉头说:“是那样么?那好吧,今天晚上我再试一试,看能不能抓到。”到了晚上,陈照奎老师又住进了29号,一夜又是无事,第二天早上,陈照奎老师起来后对我和史潮记大声地说:“什么也没有,净是你们自己吓自己。”我不好意思地说:“看来还是老师的功夫深,连鬼也害怕。” 陈照奎老师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至此以后,只要我去宾馆就和陈照奎老师换房间,或者我和史潮记睡在一个床上。 这段时间,陈照奎老师还和往常一样到职工俱乐部教拳,我继续担任陈照奎老师的助教。一天晚上,张喜堂领着杨扬来报名,我就是这时候和杨扬认识的,那时杨扬在上海就读纺织学院,暑假期间,他回来焦作老家度假,晚上到职工俱乐部跟陈照奎老师学个人班。陈照奎老师也就是这个时候两脚病情加重,不能大量亲自教学,在教授大班时主要由我来示范,陈照奎老师讲解。 9月份,宾馆的张主任通知,让陈照奎老师搬家。事情是这样的,陈照奎老师在宾馆住时,常有学生在宾馆畅谈到深夜才归,宾馆每晚准时12点锁大门,有些学生一看大门上锁,没办法出去,就猛敲大门,叫值班室的门卫前来开门,这样的事情发生多次后,值班人员就向宾馆领导反映,为了安全起见,宾馆的领导找到祝应龙、史潮记谈话,建议陈照奎老师在换个地方。我知道后,也感觉长期在宾馆不太好,所以我就和几个同学联系,让大家共同为陈照奎老师找地方。很快联系到宾馆南边不远的一个房子,房子的主人叫钟军,经过商量好之后,我就和其它学生帮陈照奎老师搬到了钟军家的房子。搬到这里离教学的地方就比较远了点,还好公交车比较方便,和往常一样,晚7点以后陈照奎老师到职工俱乐部教拳。 11月份的一天,陈照奎老师突然患了轻微中风,嘴歪眼斜,周身不断地轻微的抖动,不能正常生活,我和几个学生知道后,赶紧将陈照奎老师送到焦作第二人民医院。当时我有一个学生叫毛陆军,他的几个要好朋友在第二人民医院工作,经过他们帮忙找医院最好的医生给陈照奎老师医治。半个月左右,陈照奎老师痊愈了。从此以后,陈照奎老师的话更少了。 有一天,陈照奎老师拉着我的手语口心肠地说:“进才,我有一些太极拳的手稿,是我多年的心血,我怕身体突然出现什么毛病,无意中丢失,经我多年对你的考验,我认为你是值得最信任的徒弟,所以我将这些手稿交给你保存,你要好好读读,对将来提升你的功夫会起到很好的作用。”我双手接住手稿内心非常感动,回家后我将手稿精心地包装珍藏起来。1994年我来美国时,也将这些手稿带到了美国。多年来我反复地阅读,每增长一成功夫,都有新的体会,对我今日太极拳的发展,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1979年的春节,我陪着陈照奎老师在钟军家的这间房里度过的新年。半年后,在龚伟安排下,将陈照奎老师移居到焦作市特种灯泡厂。龚伟的太太非常贤慧,对待陈照奎老师像亲人般地照顾,使陈照奎老师生活方面有了很大的改善,精神方面也得到了改变。这期间,陈照奎老师时而出去走走,过几天就又回来。持续到了1980年的冬天,因那个时代各方面的影响,陈照奎老师常生一些闷气,本来话就少,这时更寡言少语,两脚病情也更加严重,行动非常不方便,这时也就没有学生来上课,陈照奎老师的收入也完全中断,本来就不善于存钱的陈照奎老师,生活处于更加困难阶段。晚上通常只有陈照奎老师一人独处。为了减轻陈照奎老师的寂寞,精神方面能得到点安慰,我顾不得身怀有孕的太太,每晚去和陈照奎老师做伴。 有一天,我外出办事没能及时回归,陈照奎老师站在特种灯泡工厂大门口,望着我来的方向,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长期的等候。门卫看着陈照奎老师心痛地劝说;“外面天气太冷,来屋里等吧!”陈照奎老师执意不肯进屋,坚持在外面等我回来,我回来后,见到此情此景,非常感动。从此以后每晚我都及早来陪同陈照奎老师。这一年春节,我陪同陈照奎老师一起度过。 这段时候的一天,陈照奎老师突然告诉我:“我听说你旺哥住在宾馆,你去找他过来,”我就去宾馆找陈小旺,到那偏巧他出去办事了,没找到,我回来告诉了陈照奎老师,陈照奎老师很不高兴的说:“你晚上再去等他”我说:“有什么事,你告诉我,看我能不能给您代办。” 陈照奎老师说:“你去你旺哥那里把他在我这里拿去的你发科老的拳照要过来。”晚上我又去宾馆到陈小旺住的地方等候,等见到他,我说:“十叔说叫你把发科老的拳照交给我,让我现在给他带过去。”陈小旺说:“拳照放在家里,我没带在身上。”当天晚上,我向陈照奎老师老师汇报。陈照奎老师很无奈的说:“明天你过来,我们俩一起去找他。”我说:“好吧。”第二天下午,我去特种灯泡厂陪同陈照奎老师坐公交车一起去了宾馆,到那以后一问服务员,服务员说:“不巧,今天早上刚走,听说去平顶山了。”从此以后,陈小旺再也没和他叔见过面。 为了使陈照奎老师重振雄威,首先要医治好老师的脚病。我就到处访单方和找名医,来医治陈照奎老师的脚病。陈照奎老师的两个脚前掌一直溃烂,用了多种药也不见有效,走路都困难,更别说教拳了,为此亲人和朋友都疏远了,学生也没有了。在我各方面的努力下,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访问到一种能治陈照奎老师脚病的单方。为了早日治好老师的脚病,我马上按单方的要求去购买材料,实际这个单方很简单,材料只有两种,一种是马蹄(也叫比笈),另外一种是荞麦面,比笈在市场上都能卖到,荞麦面在焦作一带不好找,我就委托人到各处找,经过一段时间,材料终于找齐了。我就按照单方的要求把比笈捣烂,和荞麦面搅拌在一起,让陈照奎老师每天晚上睡觉前,用纱布把这两样搅拌在一起的材料包在脚的患病处,连包了29天,结果一月之后,脚病痊愈了,陈照奎老师非常高兴,一天来到我的宿舍,带着喜悦心情告诉我:“进才,你看,我的脚全好了。”我也高兴地说:“这太好了。”陈照奎老师按耐不住喜悦的心情,当场给我练了一遍炮拳,我看后兴奋地告诉陈照奎老师:“这几天我就找人给你再联系些学生。” 1981年春节后,我找到原来在东方广场跟我学拳的唐有富,让他帮助给陈照奎老师组织一批学生,他答应我要求后,往冯营矿去了两次,我又和他去了一次,在冯营矿组织起了一批学生,在我的不懈的努力下,治好了陈照奎老师的脚病,重振雄威,使他又重新开始了授拳生涯。 冯营矿的第一个班的课程结束后,大约在3月初的时候,陈照奎老师从冯营矿过来,找到我说:“进才,我想到郑州了解一下情况,看下步能不能在郑州发展,如果这两天你有时间可以陪同我一起去。”我说:“这两天我还正忙,你今天先别走,我找一下王永生,看他有时间没有,让他陪同你前去。”当天我找到王永生,他说有时间可以陪同老师去趟郑州。不过到那第二天就得回来。还得上班。我说:“你去吧,到那看看情况,行不行都给我打个电话。”第二天下午,王永生就和陈照奎老师坐车到了郑州,因交通堵塞,他俩到郑州国棉四厂时已8点左右了,他俩又累又饿,不好意思开口说没吃饭,饿了一个晚上,经郑州的学生安排,住在国棉四厂的职工招待所。第二天早上,王永生带着老师到外边吃点早饭。9点左右,郑州的学生回来向陈照奎老师讲了一些招生的困难条件。王永生听后随即就打电话向我讲了那里的有关情况,我说:“你赶紧把老师带回来。”11点左右,王永生提着陈照奎老师的一个大提包,一同从郑州回到了焦作。之后陈照奎老师就再也很少外出。 又过了两个星期,陈照奎老师从冯营矿回来,我带他到焦作市委南边的澡堂泡了泡澡,又帮他搓了背,洗过澡后,我俩就在市委南院东边的甜食店吃了午饭。陈照奎老师喜欢吃甜食,所以我俩也就常在这里吃饭。就餐时,陈照奎老师问我:“进才,想不想跟我去全国各地教拳?”我说:“想啊,不过我得回家给父亲商量一下。” 陈照奎老师说:“好吧,我等你的消息。”我随即回家和我全家人商量,当时家人没有同意。过几天后,我父亲专程到了焦作,告诉我说:“经过和你哥们商量,还是同意你随陈照奎老师前去。”我当天下午到冯营矿,向陈照奎老师说:“全家人都同意了,你看什么时候走,我俩都准备准备。” 陈照奎老师问我:“你看第一站往那去比较好。”我说:“第一站去西安,我在那里人熟,好打开局面。” 陈照奎老师说:“那好吧,延安也有我的学生,我俩到西安以后,再到延安去。”定下之后,陈照奎老师就去准备了,我也回家准备。4月底陈照奎老师告诉我,他加工了几套迪卡黄衣服,等做好之后,我们就一起出发。我说那好,我也回家给父母讲一下,并到单位把工作先辞了。一切都准备就绪。在这之前的一天,陈正雷出差路过焦作市,特意打来电话给我,要我陪他一起去看望陈照奎老师,陈正雷没有想到,这一次会面竟然是他和陈照奎老师的最后一面。
话说1981年的春天,焦作一带天气非常干旱,一直也没有下雨,刚进5月份天气就热起来,冯营矿周围的人们正忙于抗旱。5月2日下午3点左右,陈照奎老师午睡后起来,准备到门外大树下散散步。他披件衣服,穿上回力鞋,弯腰系鞋带,他花了很长时间,才系好鞋带。当他准备起身的时候,猛一抬头,顿觉眼前一片漆黑,一头载倒在地,就再也没有起来。待发现后,立即叫来救护车,送往马村区矿物局第二医院,我也及时赶到医院。陈照奎老师对我说:“快给小胖发电报。”之后,再也说不出话来。5月5日,陈瑜从北京回来赶到医院,见了他父亲最后一面。陈老师两眼含泪看着陈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当时陈瑜才19岁。5月7日中午11点46分,在医院急救无效,陈照奎老师与世长辞了。7日下午我与几个学生成立了致丧委员会,委员会由我、冉广跃、祝应龙、张献洲、张喜堂五人组成。我们五人在矿山机构厂,冉广跃宿舍里,开了长时间会,最后决定由我负责去陈家沟报丧,他们继续留在这里,研究有关事情,或等我回来的消息。我找到史潮记,由史潮记陪同我到北山找魏京焕,见到魏京焕后,我说:“陈照奎老师今天去世了,我来见你想让你帮助找部车一同去陈家沟。”魏京焕听后,马上向他的科长刘万智作了汇报。这时司机已经下班,刘万智非常热情,忙打电话把司机找回来,等司机从家里回到办公室,已经8点左右了,我和魏京焕、史潮记三人一同上车,直奔陈家沟,快到陈家沟时,我说:“先到我家吃个饭吧,忙碌了一天现在感觉确实饿了。”他俩说好吧,当我们和司机一同到我家时,见我的母亲正在做饭,我问母亲怎么这个时候还没有吃饭,母亲告诉我:“你太太生孩子了,你已经当爹了。”我急切的问男孩、女孩?什么时候生的?母亲说:“女孩,11点46分生的。”听了此话,我楞住了,我望着史潮记,史潮记也望着我,甚是吃惊。陈照奎老师5月7日11点46分去世,我太太5月7号11点46分生孩子!想到刚刚归去的老师,我来不及多想,也来不及多看两眼刚来到人世的孩子,也顾不上安慰一下产后的太太,匆匆忙忙就赶到陈家沟,先到小旺家,小旺家人说小旺出差不在家,也不在郑州,然后又找了些陈照奎老师的本家人,他们说:“这是大事,谁也不敢负责。”最后我们只能留话给陈照奎老师的本家,告诉他们陈照奎老师去世的消息。我们三人就急急忙忙的又赶回了焦作。我让司机把我送到冉广跃家,这时已10点30分左右。治丧委员会领导小组还在等我的消息呢。我一到就简短的向大家汇报了一下,经过我们五个人的激烈讨论后,最后决定连夜通知所有曾跟陈照奎老师学过的人,让大家共同捐款,来办理陈照奎老师的后事,祝应龙首先问我:“进才,跟陈照奎老师学过的学生大部分是你的以前学生。你也知道他们在那里住,你看我们先从那里开始。”我想了一会说:“这样吧,我们先从焦作东边开始往西通知,他们听后同意地说:“就这样走吧。”我们五人骑着自行车,在我的带领下直奔焦东风动机械厂,先敲开了朱代全家的门,我们向朱代全讲了一下陈照奎老师去世的事,以及我们来的目的,他马上掏出了10元钱交给了我们说“我白天还上班,就不跟你们一起去了。”这时已夜里11点左右了,我又带着大家到了第二家也是风动机械厂的职工小杨,到了他家敲门把他喊了起来,他交了10元钱并和我们一起到第三家、第四家等,这样一直延续下去,大部分人都从床上爬起来和我们一起往前去通知其它学生,当走到公安局副局长刘时震家时,已晚上4.30左右了,人也聚集有将近20人,我敲了敲刘副局长家的门,直听屋里咔嚓手枪上膛的声音,刘副局长问:“谁”我赶紧侧身站到墙后大声说:“我是进才。”刘时震副局长说:“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说:“刘副局长,你开开门,我有急事告诉你。” 刘时震副局长这时说“你等一下”,等了一会,刘副局长开了门一看,“啊,这么多人。”我让其它人在屋外等候,我就带领治丧委员其它四人一起进了刘副局长家的屋,刘副局长说“你们坐下吧”,当我们坐下以后,他就问有什么急事,我就把陈照奎老师的去世,以及我们开会研究的情况和到陈家沟报丧的情况向他讲了一遍。刘副局长听后说:“你们不要往前再通知人了,马上就5点了,另外你们最好是再通知陈照奎老师的家人来,再作决定”,我们听后觉得也有道理,就告辞了刘副局长,出了刘副局长家门,我说:“大家回去休息吧,明天傍晚我们在冉广跃家的地方集合。”大家就都回去休息了。我们陈照奎老师治丧的委员领导小组又回到了冉广跃的家,继续开了会,决定第二天由陈瑜(小胖)去找陈小旺,大家边准备边等,初步定为11号火葬。这时天已快亮了。我就到宾馆让祝应龙跟我安排了一个房间去休息了一中午。8点晚上陈照奎老师治丧的委员领导小组继续在冉广跃家开会。这样我们每天都在等陈家沟的陈照奎老师本家来人,等陈瑜去请他旺哥和其它人来,一直等到10号下午,还没见任何人来,陈瑜也没来,我们五人马上决定,再去陈家沟,一定要在陈照奎老师的本家拉一个人回来,我找上魏京焕,又让他找部车,并同时叫了史潮记、张喜堂陪同我一起前往陈家沟,这天又是晚上8点左右,我们到了陈家沟直接到陈小旺家,陈小旺不在家,陈小旺的哥哥陈永和在家,我说:“陈永和,小旺不在,你跟我们去趟焦作,你是老师的亲侄子,明天,陈照奎老师要火葬,一定要有你们亲人在跟前”。陈永和说:“这么大的事我当不了家”,我说:“你只管去好了,你不敢当家,由我们治丧委员会当家”,就这样,我们硬拉着陈永和上了车,到了焦作,又是10点左右了,我随即到冉广跃家,向治丧委员会领导小组作了汇报,大家听后才松了一口气。治丧委员领导最后决定11日早上10点30分在艺新影院门口集合到火葬场,给陈照奎老师开追悼会。11日早上10点30分,我们准时在艺新影院门口会齐。一同前往焦东火葬场,到了火葬场,服务员给我们打开了追悼会大厅,前来参加追悼人员除了治丧委员领导五人小组,还有23人,我们要每人都签了到,并宣布治丧委员会成立,接着就进行了开会,由我们治丧委员领导小组各自讲话以及委员们的发言,开了一个多小时的会议,因火葬场停电,我们会议也被迫停止。火葬场的工作人员来通知我们,陈照奎老师的火葬改在12日下午。我随即也向全体治丧委员会传达了这个消息,并通知大家,12日早上10点30分继续在艺新影院集合,11点追悼会准时开始,希望大家准时到,讲完后大家就各自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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