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拳北腿世上传,北腿非指踢法谈。
要知高踢半边空,与人断手易失中。
师传北腿指步法,步到身随方为佳。
意拳培育浑圆力,四肢百骸当统一。
故此手脚一样重,手脚皆是力纵横。
起手要胜腿方便,何须舍易追求难。
意拳步法也丰富,首当推崇摩擦步。
摩擦步法为基础,摩擦要领记清楚。
上动须要下自随,下动也须上自领。
当知进退两摩胫,神意前后紧相连。
更须战战又兢兢,好似脚下履薄冰。
慧者自解其中意,勤加练习获裨益。
在技击实践中,步法的合理运用与否直接关乎整个实战技术发挥的成败。与对手相搏,如果步法运用得当可以达到出奇制胜之妙,所以,步法的问题是中外各种技击术重点致力研究的课题。在中外各种技击术中存在着丰富多彩、五花八门的步法表现形式,有较为实用的,也有华而不实的。各种技击术愿望都很明显,就是通过步法练习达到制胜目的。我们在这里重点研讨意拳步法。因为它不仅具有外在的表现方法,还具备内在的神意运用,从本质上有别于其他各种技击术。意拳步法特色鲜明,非常值得武林同好研讨。
武林盛传“南拳北腿”。大家对此认识各异,一般认为“北退”是指腿的踢法,中国北方武术腿踢得高、踢得狠、踢得妙,甚至有腾空飞脚、连环脚等。意拳师傅王永力先生认为,北腿是指的步法而非指腿的踢法。这也是大多数意拳传人的共识。拳谚:“手到脚不到打人不为妙”、“脚踏中门夺敌位,就是神仙也难防”、“看人如蒿草,打人如走路”,都指的是步法。大凡认为北腿是指腿的踢法的,无非是觉得腿的力量大。意拳由培养矛盾力入手,进而达到身上具备整体力、浑圆力,出拳、起脚分量并无太大差别,一般情况下出手要比起脚方便,何必舍易求难?所以意拳不主张起高腿。另者,力发于脚,主宰于腰,形于手指,上肢发力更笃实。当然,低脚还是可以用的,如果敌方进步来攻,我用低脚迎击,此时,用脚又比用手方便。正所谓拳本无法,怎样方便怎样用。应当知道,步法运用时间长且广泛,踢法偶尔为之,或短暂为之。
意拳步法训练不是孤立的,它是练拳的一个中间环节。意拳步法不仅有外在的表现形式,更重要的是神意的运用。神意的运用对于未经过专门训练的人来说是抽象的、是空的、是难以捉摸的。但对于一般意拳习者来说,神意的运用是实相的、具体的、真实的。而由抽象到实相,由空到具体,由不可捉摸到真实,是一个意拳功夫训练的过程。训练的手段是站桩、试力和发力,所以,意拳的步法是建立在站桩和试力基础上的;否则,即便是学会了形式与方法,并无实际内容,实战中运用起来也会大打折扣。
待站桩和试力有一定基础后,就会体认到周身鼓舞,四外牵连,手不空回,手不空回,静中有动,动中有静。此时便可学习步法,其实,意拳步法训练也可以称为下肢试力。意拳的步法是以摩擦步为基础的,其他许多意拳步法多以此衍生。如:进步、退步、三角步、侧闪步、陆地行舟步、垫步、过步、偷步等。也可以说掌握了摩擦步的要领与实质,其他步法就可以迎刃而解。
摩擦步的练习要诀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上动下自随,下动上自领”、“进退两摩胫,前后紧相连”等。动作要领是:提、蹬、扒、趟、排、扣、缩。简单来讲,摩擦步就是在移动步子时,脚底刚刚离地且与地面平行,缓慢地移动,用神意感觉下肢包括脚与空气、地面产生摩擦,产生联系。
练习摩擦步应从技击桩姿势开始。首先,凝神定意,进入桩功状态。以右式技击桩为例开始,目视前方。身体重心前移,由前三后七变成身体重心完全放在右腿上,移动重心时,意念上感觉像是在齐胸深的水中移动,身体感觉水的阻力存在。两手左右分开,掌心向下,意念上好像两只手扶在两根平行的木棍上,维持身体平衡,注意意念假借,用意不用力。然后,蹬右腿,提左腿,迈左脚。在提腿时,要假想是从淤泥里拔出来一样,要整个脚同时一起拔起,就像穿个拖鞋一样,脚拔出来鞋子不能被泥粘掉。同时还要设想,膝关节部位像系有绳子向前上拉,帮助整个腿从淤泥中拔出来。脚拔出来后,缓慢向前趟,就像趟在水中一样。脚底也可想象成趟着青草的草尖一样,产生摩擦,缓慢向前。在向前摩擦的同时,还要有向后摩擦的意念。两腿碰面时,两小腿间不留间隙,踝骨与踝骨相摩擦,两膝关节内侧相摩擦,这就是“进退两摩胫”。“两摩胫”后,左腿继续前趟,试探着向前走。两腿间像是有皮筋相连,这就是“前后紧相连”。左腿膝关节快要伸直时,向左前方外排,排出15厘米左右。然后前脚掌先着地,脚跟随后着地。十趾扒地,脚心内缩。落地时,要试探着去落,不可一下子落实。这就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落地后,身体重心慢慢前移到左腿上,左膝关节弯曲,待身体重心完全移到左腿上后,再开始把右腿从淤泥里拔出。要求与拔左腿时一样。以上所讲为前进摩擦步,当然还须练后退摩擦步,其原则原理一致。
我们在具体练习时,要意不露形。步法可以是前进的,可以是后退的,可以是停止待发的,也可以是半步的。意图不外露,规律难捉摸。这就为实战中养成良好的步法习惯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意拳步法不仅有摩擦步一种,意拳步法的练习方法也并非只有慢练一种方式,速度可以稍微加快,也可以急速去练习。但无论是慢练还是快练,都不仅是外在的姿势、方法、速度、角度,重要的是神意的运用,还须了解练习意拳步法要具备桩功、试力基础,更须知道没有慢练,就不可能有急速,想快也快不起来。“拳打揣摩之功”,只有在缓慢中揣摩形式与神意的完美结合,才能获得拳学的东西,从而达到本质提升,进入较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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