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打教父”李建平
说李建平是中国散打的教父级人物一点儿都不为过。 他是我国现代武术散打运动的开拓者之一,多次担任国家散打集训队主教练,率队参加国际散打大赛获得优异成绩,为国家培养了一大批优秀的武术散打运动员,其中有全国冠军140余人次,获亚运会金牌多枚。理论方面,他撰写论文12篇,就散打训练、比赛规则、赛事运作等问题进行深入研究, 作为目前活跃在国内散打界最资深的教练,他的带队成绩令人折服,他的训练理论更影响了一代散打教练。 听李建平说散打,你会发现,他会谨慎准确地选择语句、词语、语速、甚至是中间的停顿,试图寻找一种最恰当的方式来表达他所意味的东西。就像他在擂台边指导队员比赛,总是能瞅准最佳时机让运动员用最恰当的拳腿给对手最致命的一击。
李建平先生是散打界的元老,从1982年起,他就一直担任武汉体育学院散打队的主教练,二十多年辛勤耕耘,培养出了贾伟涛、丁峰、杨锐、翟寿涛、滕军、张祖才、赵国宏、邹国俊等一大批全国冠军、世界冠军;由他挂帅的武汉体育学院散打队,一直是武坛劲旅,曾经在1992年和1994年两次登上全国团体冠军的宝座。 在武术散打走向市场化、职业化的新形势下,李建平于1996年创办了长江搏击俱乐部,开创了中国武术散打职业俱乐部的先河。 2005年十运会以后,年过五旬的李建平从武汉体育学院散打队主教练的位置上退了下来,让位给年轻人。可是,他却没有金盆洗手,退出江湖,而是南下中国澳门特区,在澳门散打队挂起了帅印。当记者打通他的手机时,他正带领他的八名澳门弟子,隐居珠海,闭门苦练,备战即将于12月在卡塔尔的多哈举行的亚运会武术散打比赛。 说起挂帅澳门队,李建平教练感慨良多。感受最深的就是一个字——难。 首先是组队难。“以前在大陆,各地都是专业队,国家拨经费,队员也都是专业运动员,选队员要容易得多,一般都是家长把孩子送来训练。可是,在澳门不同,澳门是武术协会组队,经费都是企业老板赞助的;队员也都是业余选手,大都是中学生。”说起初建澳门队的艰难经历,李建平话如泉涌。 今年年初,李建平来到澳门,正赶上一年一度的澳门散打锦标赛。他观摩了比赛,想看看澳门的散打水平,并从中挑选队员。没想到参加比赛的运动员只有14个,平均一个级别不到两个人,有的级别选手没有对手,不战而胜获得冠军。矬子里拔将军,李建平从中选了11名运动员。本来有15个编制,可是他到澳门的许多体育总会选来选去,只选来了一个。 “往往是我们看上了一个,家长却不同意;家长同意了,学校老师又不同意——因为这些学生要在暑假中参加夏令营。”李建平说,澳门虽然比较盛行泰拳、拳击、自由搏击,可是人们对散打却不甚了解,许多人认为散打和泰拳一样,孩子学成了,大都到赌场去当保镖。 队员来之不易,却又很容易流失。由于这些队员是中学生,一般都面临着升学、就业问题,所以许多人练了些日子,就半途而废了。现在,李建平的队员只剩下了八名。 其次是训练难。“这些队员都是中学生,业余选手,业余的体能、业余的技术,训练也是业余的——都是白天上学,晚上过来训练。”李建平感叹道。但是,这些队员都很能吃苦,每天下午放学后,往往顾不上吃饭就从澳门赶到珠海训练,晚上10点训练结束后,再赶回澳门。这让李建平教练非常感动。 “留下的这些人,是真爱武术的人,他们训练起来非常刻苦。” 经过半年多的训练,李建平已经带领着他的八大弟子,参加了8月份举行的第一届世界青少年武术锦标赛和散打世界杯赛,虽然成绩不是很理想,但是,队员们的表现却让李建平信心十足。 “这些运动员虽然年轻,训练时间短,还属于业余水平,但是那种拼搏的精神值得赞叹。”李建平介绍说,“澳门的武术套路水平比较高,散打水平相对差一些。这次的青少年世界武术锦标赛,澳门队获得团体第三名,名次紧追获得第二名的越南队。这次的成绩是套路成绩和散打成绩加在一起算。如果澳门的散打成绩好,就和越南队有一拼了。” 现在,中国澳门特区政府对武术开始重视起来,规定,如果能在世界锦标赛或亚运会上获得前三名,政府将给予一定的资金援助。 “我们这些教练并不完全是为了钱才出来的。”李建平说,“虽然在这里收入上比在大陆略微多一些,但是,个人的困难是很多的,所经受的孤独、语言不通、生活习惯不同等等,也是常人难以想象的。我们是为了推广、宣传武术,为了散打运动的发展,才来这里。” 通过这半年多的教练生活,从事了二十多年武术散打运动的李建平教练对武术的发展,又有了新的感想。 “国家应该对援外教练给予一定的支持和照顾,不仅仅是在生活上的照顾,还应该在比赛成绩上给予照顾。为了促进国外的武术发展,我们为什么不能放弃一些奖牌,让那些基础薄弱的国家和地区也能有所收获呢?特别是那些由国家派出去的援外教练带队的运动队,更应该给予照顾。我们应该像韩国学习,他们为了推广跆拳道,自己付出了很多,牺牲了很多。”李建平强调,“一块奖牌,对我们国家来说也许不算什么,但是对其他国家和地区来说,就有可能促进这个项目在这个国家或地区的发展。我们的眼光应该放远一些。” 在散打项目的技术规则上,李建平通过研究澳门流行的泰拳、自由搏击等项目,认为散打技术规则需要调整:“规则应该简化,这样比赛才能够更加精彩,才能吸引更多的观众。武术散打一个最大的不足就是缺少观众。以前还有个散打王比赛,吸引了很多观众。散打王的比赛规则就取消了先后倒地,增加了比赛的精彩性,比较成功。” …… 说起散打运动的技术规则问题,李建平的话语愈加滔滔不绝。从散打规则的完善,到中国大级别选手在世界上处于劣势,再到散打运动未来的发展,他坦率而真诚地说出了自己的意见,表现了一个老武术工作者对武术发展的殷切之心。 “我们的下一步工作就是在澳门的学校中宣传武术散打,让学生家长、学校老师、校长都真正地认识散打,了解散打。我们不仅要得到体育总会的支持,还要得到学校的支持,争取从学校的体育尖子中选拔出武术人才,这样武术散打就有了群众基础,有利于将来的发展。” 这次,李建平和澳门体育总会签约一年,担任澳门武术散打队主教练。“我真是想通过这短短的一年,让武术散打在澳门得到真正的普及发展。”李建平最后说。
刘海科,大隐于市
在我看来,身为“天下第一武馆”的校长,刘海科似乎有理由造势,但他却出奇的温和;在他的调教下,无数懵懂的孩子从塔沟武校走上了散打专业运动员生涯,成为全国冠军、世界冠军,刘海科似乎有理由张扬,但他却出奇的沉静;作为河南女子散打队主帅,河南女子散打水平在全国独占鳌头,刘海科似乎有理由骄傲,但却出奇的谦虚。原来,迎风破浪的弄潮儿也可以固守最初的恬静,大隐于市。 从传统到竞技,从民间到专业,从套路到散打,从男子项目到女子项目……这些常人难以逾越的差异,在刘海科身上竟然统一了。 第一次采访刘海科是2005年十运会决赛,在这一届全运会上,女子散打被首次列入全运会项目。每队各有三名运动员出场,采取三战两胜制,共有12支队伍的36名女运动员展开对中国历史上第一枚全运会女子散打金牌的争夺。 当时带队出征的刘海科,身份虽然是河南队主教练,但实际一共带领了6个队伍多达四十余人到连云港参加决赛,这六支队伍中,除了天津一个男队外,其余5个都是女队,包括河南、四川、宁夏、云南以及半个解放军队。也就是说,全运会女子散打比赛一共12个队伍中有四个半都是刘海科的。 目前国内女子散打的格局明朗,河南占据主导地位,不仅单单意味着队伍拥有最为强劲的实力,河南塔沟武校的队员在人数上也占据了女子散打的半壁江山。 塔沟武校在女子散打这一块着手比较早。刘海科带领的这支女子散打队是2001年组队的,当时女子散打尚在试验赛阶段。河南女子散打队一直被对手戏称为“保安团”“泥腿子”,因为河南女子散打队是河南省体育局“省队市办、省队院办”的试点。2002年是女子散打举行正式全国锦标赛的第一年,在这一年,刘海科便以河南省女子散打教练的身份带领省女子散打队和在塔沟武校训练的兰州军区女子散打队出征大连,结果河南女队获团体总分第一,兰州军区女队获团体总分第二,队员个人获得1金3银2铜,12人全部进入前六名的优异成绩。2002年9月,刘海科又率两个队参加在广东省南海市举行的全国武术散打冠军赛,夺得大赛所设女子6个项目中的5个冠军,2个亚军,4个第三和1个第五。从此,刘海科的女子散打队伍实力便令其他省市望尘莫及。 回到十运会决赛地,经过和劲旅上海队的碰撞,在六名选手的捉对较量后,河南队战胜上海夺得十运会武术散打女子52公斤级、60公斤级、70公斤级小团体冠军,打消了之前很多人关于“民办武校充其量也就是以前的保安团”的怀疑和议论。 刘海科出身于八代少林武术世家,父亲是少林武术名拳师刘宝山。他从小就喜欢武术,随父亲习武。经过在成都体育学院武术系的深造后,在拥有丰富实践经验的同时,刘海科在武术理论和训练科学方面开阔了眼界、提高了水平。 塔沟武校是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武馆”,武校从上个世纪70年代后期创办以来,由三间茅草房、16个学员,发展到目前占地数万平方米、拥有学生1万8千多名、教职员工1千余人的大型武校。刘海科目前是少林寺塔沟武术学校党支部书记,常务副校长兼总教练。 刘海科在武术教学中特别注重科学训练和意志培养,强调以铁的意志、铁的纪律,培养造就成一支支“铁军”队伍。身为塔沟武校总教练的刘海科,已经为塔沟武校送走了23届毕业生,总人数4万人,其中被全国各大专院校和省市及公安、武警、解放军武术专业队特招的有5000多人。他培养的弟子遍及全国各省市,其中有20多人在省、直辖市、部队、武警或体育院校的武术专业队中担任主教练或教练职务。在地、市级专业队或武校中担任教练的更是有百余人之多。 柯容亮、石旭飞、于飞彪、刘泽东、孙勋昌、张帅可、李明凤……这些如雷贯耳的散打名将最初都是出自刘海科之手。多年来,在刘海科的学生中有108位在世界或国际级比赛中获取冠军,236人在全国比赛中摘取金牌。在他带领下,塔沟武校连续19年获河南省武术散打团体第一名。 在刚刚结束的散打世界杯中,中国队派出6男5女参加其中11个级别的比赛,刘海科的三名爱将加盟中国队参赛,她们是女子56公斤级张宇洁、60公斤级李俊丽和男子60公斤级于飞彪。面对实力高低各不相同的对手,三人均表现出了高出对手一筹的技战术水准,获得了各自级别的冠军,为中国队帐下收入三枚金牌。
牛飞,是军人就不会认输
肤色黝黑,目光锐利,紧闭的嘴唇透出一股刚毅与倔强,脸庞上多年前当运动员时留下的伤痕更增添了他的沧桑。面前的牛飞证实了人们心中关于军人的一切想象。 有时候,自己是自己最大的敌人,他会动摇你坚强的意志;有时候,命运是自己最大的敌人,他会阻碍你前进的脚步,牛飞说,自己是一名军人,在军人的字典里,没有妥协,也没有认输。
初次和牛飞相识,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他那张胸前挂满军功章的照片。 牛飞现在担任武警总队体工大队副大队长,并兼任体工大队散打队主教练,现在又是国家散打队主教练。从2000年8月份挂帅武警散打队,牛飞带领这支军中劲旅转战国内外武坛,连续夺得了第九届全国运动会、第十届全国运动会、全国锦标赛和冠军赛,以及亚锦赛、亚运会、世界杯、世锦赛等国内外大型比赛的散打桂冠,并在世界警察搏击大赛中连续三届蝉联桂冠。由于功勋卓著,他荣获了“五一劳动奖”“武警部队十大忠诚卫士”等荣誉称号,并两次获得一等功、四次获得二等功、三次获得三等功。 1966年,牛飞出生在山西省大同的天镇县。“小时候,我常听姥爷讲《三国》《水浒》《说岳全传》等故事,特别崇拜古代的英雄人物,总想练一身武功。9岁时,我正上小学,县里的少年体校到我们学校挑选武术队员,我被选上了,从此开始了习武生涯。” 步入武林不久,牛飞就显示出了自己的武术天赋,很快就进入到地区武术队。他当时练习武术套路,多次参加山西省雁北地区武术比赛和山西省武术比赛,获得过自选拳、枪术、剑术、对练冠军。16岁时,他进入朔州师范学校学习,同时参加省运会,多次蝉联冠军。 1984年,山西省举办散打赛,雁北地区临时组队参加,牛飞也入选了散打队。“那时,散打项目还处于试验阶段,人们对散打还不了解,各地也很少有开展散打的。当时,我们雁北地区报名参加的都是一些老拳师。我当时也想见识见识散打,就报名参加了。”牛飞说。 在这次散打比赛中,从来没有进行过散打训练的牛飞,凭着多年练习武术套路打下的基本功,竟然获得了亚军。“当时,我们队的队员都在第一轮就被淘汰了,我决赛时对以前的省冠军,别人劝我说,别打了,赢不了。可是我还是上去和他比试了一下。” 在这场比赛中,牛飞出色的表现,让省散打队的教练刮目相看,结果,比赛结束不久,他就被选调到省散打集训队集训。1985年7月,牛飞从师范毕业后,被选入山西省武警部队体工队,后来又被调入武警总队体工队,成为武警总队第一批散打运动员。从此,他开始了自己专业散打运动员的生涯。从1986年到1989年,牛飞征战国内散打擂台,多次获得60公斤级冠军,成为武坛上的一员骁将。 “1986年,我第一次参加全国武警系统散打比赛,决赛中和当时的散打名将王建对阵,我获得了亚军。当时比赛非常精彩,那时的散打教练佟庆辉专门对这场比赛写了一个战例《釜底抽薪》,发表在杂志上。这以后,在这个级别上,我和王建经常上演龙虎斗,不是我的冠军,就是他的冠军。”回忆起往日征战武坛的岁月,牛飞感慨万千。 1989年,23岁的牛飞因伤依依不舍地走下了他挚爱的散打擂台,但是他并没有离开他钟爱的散打事业。2000年3月的一天,牛飞重新登上擂台,此时,他的身份不再是一名运动员,而是武警体工队散打队的主教练。 当时,距2001年4月的九运会预赛只剩下半年多的时间,而武警部队散打队是军中无大将——只有刘泽东一名有实力的队员。当时比赛的项目是两个级别组成的小团体,这样只好动员老将邢志杰再度出山和刘泽东组成一个小团体。 “当时,邢志杰已经退役两年,又有了小孩,我做了许多工作,使他克服困难,再次参加比赛。我带着他训练,恢复体能、恢复技术,整整半年没有回家。在香港的预赛中,我们获得了前八名,进入决赛,大家都增强了信心。后来我们又根据实际情况,调整训练计划,终于在决赛中获得了冠军。这是体工队建队以来的最好成绩,破了纪录。第二年,刘泽东参加亚运会,又获得了一块金牌。”牛飞说起当年创业的艰难,非常动感情。“为了备战全运会,我们从教练到运动员付出了很多,刘泽东训练得太苦,有几次都晕过去了。邢志杰那么大年纪,又两年没有参加比赛,恢复体能也是很困难的。” 九运会决赛,轮到刘泽东出场时,牛飞走到刘泽东面前,小声交待:“贴身连续缠打,要有精神,军人的精神!” 刘泽东点点头。牛飞重重地拍了拍刘泽东的肩膀。 刘泽东不负重望,在决战冠军的散打擂台上,一连串的贴身缠打,打得对方无法应付。最终,武警散打队夺得全国冠军,刘泽东夺得个人第一名。 在刘泽东挥动着双手欢呼胜利时,牛飞却因劳累和紧张过度,心脏感到难受,让人悄悄扶出了赛场。 牛飞的心脏不好,医生说必须静养休息。可牛飞没有休息一天,夺取了全国九运会的胜利后,他又盯上了首届国际警察搏击大赛、中日对抗赛、九国地区邀请赛等。仅仅一年多的时间,武警散打选手全部包揽了以上大赛的金牌和个人第一名。 5年的时间里,他用赫赫战功证明了作为一名教练员的天分与能力:在国内外重大比赛中夺得金牌45枚、金腰带11条,多次击败美、日、泰等拳手。 九运会后,为了解决体工队散打队青黄不接的问题,牛飞开始到各地选拔队员,先后选来了庆格勒、郭允超、赵波等运动员。同时,他还根据国内散打项目的发展形势,组建了武警部队女子散打队,培养出了秦力子等一批优秀的女子散打运动员。2003年,秦力子获得了散打世界杯赛冠军,又获得了世锦赛冠军。在国内的散打王争霸赛中,她也获得了冠军。 “我选队员,不仅看他现在的成绩,还要看他的发展。比如庆格勒原来并不被人看好,他年龄大了,动作有些发僵。可是我认为他还是有可塑造之处的。果然,引进来后,经过调教,他的成绩提高很快,十运会上他获得了冠军。”说起自己的队员,牛飞如数家珍。现在,在牛飞手下,获得过全国冠军、世界冠军的运动员有5名,他们是秦力子、庆格勒、郭允超、梁宏伟、张海川,堪称武警部队五虎上将。 虽然成绩卓著,可是牛飞却不满足。他说,目前中国的散打项目还处于低水平的徘徊发展状态,还需要质的飞跃。“这主要表现在散打的技术缺少系统性、规范性。在我国,散打的专业运动员和体育学院的业余运动员水平相当;武术馆校的队员和专业队的队员水平相当,这在别的项目中是不可想象的,比如乒乓球,专业运动员比业余选手就是要高很多。这是由于散打技术不系统,还是低水平、粗线条的。我们还需要时间的积累和技术的积累,才有可能突破。我们应该借鉴国内外的一些优秀的搏击项目的技术,丰富散打项目的技术内容。”牛飞说,他现在为了备战第十一届全国运动会,把全国跤王争霸赛的冠军聘请到体工队,传授摔跤技术。 “一个运动员获得了冠军,但是你不一定是成熟的。一个成熟的运动员,应该技术全面,经验丰富。而一个成功的教练员,不仅仅是懂得训练手段和技术,更重要的是责任心和对这项事业的热爱。”牛飞最后说。
温庄,续写传奇
父亲温敬铭——中国最早的武术教授;母亲刘玉华——中国最早的九段高手;哥哥温力——中国最早的武术研究生。出生在这样的家庭中,或许,温庄脚下武术的这条路会更平坦;但也或许,成长在这样的环境里,需要承受更多的压力,付出的比常人更多。作为湖北散打队的开队主教练,作为中国散打名将肖小邦的发掘培养者,温庄用他的成绩不断证明自己、挑战自己、超越自己,在书写湖北散打神话的同时也赫然续写着武术之家的神话。
江城武汉,地杰人灵。 湖北省体工队的温庄教练,出身武术世家,从事武术工作数十载。他带领湖北武术队驰骋国内外武坛,摘金夺银,使湖北武术队成为武坛中的一支劲旅,在武林中声名赫赫。 1950年,温庄出生在湖北武汉。他的父母是享誉武林的武术大家温敬铭、刘玉华夫妇。温敬铭和刘玉华早年入南京中央国术馆学习武术,1936年在德国举行的奥运会期间,他们第一次向世界展示了中华武术的风采。解放后,夫妇俩在武汉体育学院任教。 受家庭熏陶,温庄从小就喜爱武术。“很难说我是从几岁开始练武术的,一开始就是跟着父母、哥哥练着玩。后来就培养出了兴趣。”温庄说。在父母的督促、教诲下,温庄从小打下了扎实的武术基本功。正当他想进一步练习武术、提高技术的时候,“文化大革命”爆发了,全国上下一片混乱,温敬铭夫妇被打成了“牛鬼蛇神”,进了“牛棚”,温庄也成了“黑五类”,自然也就没法再练习武术了。 1968年,温庄下乡到了湖北京山县当农民。在农村,不仅生活艰苦,而且劳动强度大。“那时,我们的劳动就是种水稻,每天累得直不起腰来,根本没有精力练武术。”说起在农村的生活经历,温庄很是感慨。 在农村这个广阔天地里磨练了四年,1972年春天,温庄返城回到武汉,在武汉鼓风机厂的铸造车间当炉前工。“那工作就是炼铁,又脏又累。”温庄说。那时正是“文革”期间,工厂经常停工,每天下班也比较早,这就给了温庄重新练习武术的机会。1974年他开始参加湖北省和全国的武术比赛,1975年还参加了全运会。 “当时,湖北省还没有组建武术专业队,都是临时组织队伍进行集训,然后参加比赛。”在这些比赛中,温庄渐渐地崭露头角,1976年底,他被调到武汉市青少年宫任武术教练。1977年,全国恢复高考,温庄以优异的成绩考入武汉体育学院体育系武术专业,从此开始了系统全面的武术理论和技术的学习。 大学毕业后,温庄被分配到湖北省体校任教,教授生理解剖学等基础课。体校老师的工作虽然安逸,但是,温庄更希望从事武术专业工作。1983年,他正式调到湖北省体工队,担任武术队女队教练。仅仅一年多,在1984年举行的全国武术锦标赛中,湖北女队就从原来的默默无闻而跃居团体第三名。从此,湖北女队成了武坛劲旅。 1994年,湖北体工队组建武术散打队,当了十年女子套路队教练的温庄勇于接受挑战,主动要求担任散打教练。“在此之前,湖北没有散打队。我在上大学的时候,武术散打就已经开始在北京体院、武汉体院搞试点,当时我也学习了这些搏击项目。我这个人爱接受挑战,总想做些新的工作,接受一些新的事物。” 问温庄担任散打主教练这些年共取得了多少冠军,他说:“这可得好好算算,一时还真算不清。反正这些年,我们的很多运动员在全国比赛中都取得了前三名的成绩,最著名的运动员当然是肖小邦。” 1993年年底,肖小邦正式入队,入队后的第一场比赛就被对手犯规踢伤了鼻子,未能继续而后的比赛。第二年,肖小邦又在赛前训练的时候腓骨骨折,又一次无缘比赛。1997年全运会,决赛的前一天晚上,肖小邦忽然发起了39度的高烧。虽然由于当年三个级别合计一块金牌的积分方式已经注定湖北队与金牌无缘,肖小邦的比赛纯属为荣誉而战,而肖小邦硬是拖着一个晚上就烧掉了4.5公斤的身体,拼回了70公斤级第一名。紧接着,在泰国曼谷,肖小邦又拿回了一枚沉甸甸亚运会金牌。 从零开始的湖北散打,在温庄的挂帅下,征南逐北,很快就成为国内不可小觑的队伍。 2002年年底,湖北队进行教练员竞争上岗制度,温庄想,如果自己总是坐着主教练的位子,那么小邦永远是助理教练,永远不能真正得到锻炼独当一面。于是,温庄没有报名参加教练员的上岗竞争。 虽然退居二线,可是这名武坛宿将却闲不住,经常到运动队中去做些服务工作,时常给年轻教练做些技术指导。说到作为一名成功的武术教练有哪些经验,温庄坦率地说:“做好教练工作首先要有强烈的事业心和责任心,要敬业;在这个基础上,作为一个教练员还要有前瞻性,要走在规则的前面;第三点,就是要重视科学训练。” 说起科学训练,温庄感受颇深。他的爱人是从事体育科学研究的工作人员,在他担任国家队教练、备战亚运会时,他曾经把他爱人的一台仪器带到上海训练基地,用来测试运动员生理指标,以此来安排运动员的训练,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用试纸一测尿样,就能了解运动员的身体状况、运动量的大小、是否有疾病等等。不相信科学,不按照科学安排训练,是不行的。现在,国内的许多教练员不重视科学训练,只是凭着经验来,这样是跟不上体育的发展的。”温庄说。 有经验丰富的武坛骁将坐镇,有年富力强的年轻教练挂帅,湖北散打队正雄心勃勃地备战2009年将在山东举行的全国第十一届运动会。 “我们当然要争取夺冠军。有这个心愿,也因为我们有这个实力。我们现在有一批年轻的运动员,他们已经成熟了。” 最后,问到这个年过半百,从事武术工作几十年的老教练有什么心愿,他声音洪亮地说:“当年我父母把武术带入了奥运会,让世界人民看到了中国武术。现在已经过去60多年了,我们一直为武术真正成为奥运会比赛项目而努力。我的心愿就是让中国武术在世界上广泛传播,进入奥运会。这也是每一个武术人的心愿。”
肖志民,擂台无边际
“肖志民”这个名字对于中国散打界有着许多涵义。是他组建了河南散打队,一手塑造了这支撑起中国散打半壁江山的强队,是他在16年的执教过程中发掘、培养了一批批优秀散打运动员。王世英、冯矿、张成明、张继中、刘淇、王向全……他们都是“肖家军”的代表人物。肖志民独具慧眼地发现了他们,也成就了河南散打的辉煌,而同时,这批优秀运动员也造就了肖志民在中国散打界的重要地位。
肖志民目前的身份是首都体育学院竞体院院长,建校已经二十余年的竞体校拥有柔道、摔跤、乒乓球、篮球、棒球、羽毛球、武术套路和散打等九支运动队,肖志民正常工作之余的绝大部分时间依然将主要精力放在散打队伍上。“4月份体院新组建了一支女子散打队伍,这支队伍是北京的一线队伍,代表北京参加比赛。”亲自把关挑选队员的肖志民如今正在悉心关注队伍的每一个训练和生活细节。 肖志民最先是练习武术套路的,他是河南武术套路队的一名枪剑运动员,1986年武汉体院毕业后分配到河南省体育局武术处工作。 和武术套路发展时间早不同,散打项目的起步比较晚,1982年之前,散打和太极推手一样属于试验项目,只在武汉体院、北京体院、浙江、广东、河北等几个试点尝试开展,普及面很小。一直到1986年,“散打”这个词在人们眼里还是十分陌生的。 散打的发展急需教练人才,1988年,练套路出身的肖志民开始组建河南省散打队。 “当时从事散打是因为人才缺乏,散打的第一拨教练几乎都是从套路转过来的,包括曾于九、朱瑞琪。”由套路转型散打无疑具有巨大的优势,套路运动员身体条件好,具有良好的灵活性柔韧性以及协调反应能力,有一个很好的基础。而散打又深深根植于传统武术,所以转型散打后,肖志民并没有感觉丝毫不适应。 可散打毕竟和套路有很大不同,一个是直接对抗,一个是自我演练,两个概念。肖志民谦虚地说:“我当时也是边学边教,边摸索边积累经验。” 首先面临挑选队员的问题,肖志民下武校、走体校,从全国各地、从各个项目中挑选身体素质好的苗子。“我选材一般要求队员基本技术好、反应协调性好,王世英、冯旷、张帅可的条件就都不错。”队伍刚刚组建的时候非常困难,运动员的待遇包括训练条件都很差,“连个擂台都没有,是我们自己做的擂台。先拿砖砌,砌完砖往里边填土,上边放几个破垫子,就成了每天训练的擂台。” 队伍当时在离郑州市四十多公里的航校飞机场里训练,训练房冬天连个暖气都没有,肖志民和队员一起赤脚练习……往事不堪回首,肖志民说现在的运动员很难想象得出当时的艰苦。他每天都和队员吃住在一起,尤其是大赛之前,管理力度非常大。肖志民说,多年的散打执教经历使他由衷感觉到,一名合格的教练必须具备强烈的事业心。 条件的艰苦更加激发了运动员的训练热情,河南散打队从建队到出成绩只用了不到两年时间。1989年第一次全国比赛,冯伟就夺得了65公斤级冠军。1993年,第二届世锦赛散打正式比赛项目,肖志民带队参赛,王世英、冯矿夺得冠军。赵洪伟、王世英,冯矿、张成明、郑坤友、杨志强、杨金强、张继忠、吴国梁、张帅可……河南队培养了一批全国乃至世界冠军。 河南散打的鼎盛时期来得比其他队伍都要早,七运会,含金量十足的唯一一块散打金牌被河南队纳入囊中。 回忆起七运会的情景,肖志民说:“当时比赛共设七个级别,全国一共十几个队伍,武警、武汉体院、广东的实力都很强,拿到那块金牌十分艰难。肖志民说, 拿到全运会金牌的时候很激动,觉得一切辛苦都没有白费,付出终于得到了回报。 八运会,河南散打取得两银一铜的成绩。九运会,河南队常宝臣和山东李东民合作夺得一枚金牌。 2002年,首都体院缺少散打教练,在河南队待了16年、连续带了三届全运会的肖志民离开了自己一手建立的河南散打队,落户北京。 虽然身在北京,肖志民依然时时挂念着河南散打,“大家普遍认为河南队近两年成绩下坡,实际上是队伍正在经历一个新老交替的过程。河南队的基础雄厚,目前这支队伍通过十运会的磨练会马上起来的。”不仅从宏观上关注河南散打的发展走向,具体到队伍中的每一名运动员,肖志民都非常关心:“打十运会的马超是我培养的,他正在备战即将举行的亚运会。” 说起散打的发展,肖志民说:“这几年,散打不仅在国内保持着良好的发展势头,在国际上也得到了飞速发展。通过国际比赛我们可以看出,外国选手从基本技术到实战能力都有很大的提高。从技术层面来看,国外运动员以前侧踹腿、侧鞭腿,包括拳腿摔的组合能力都很差,我们打他们会很轻松,但是现在不同了,外国运动员的技术水平已经不在国内运动员之下。在国际比赛中,我们已经不存在明显的优势,这从另一个角度说明了散打这个项目的发展。” 肖志民培养的队员一贯以技术风格全面、速度快、灵活而著称。肖志民说:“其实每个教练员不同时期培养出的运动员风格也不完全一样。” 我想,一名教练员风格的改变,最主要的是因为岁月。经验在不断积累,理解也逐步深入。散打的内涵是没有尽头的,散打的擂台是没有边际的。“再过十六年,对散打一定会有更新的理解。”肖志民说。
尤邦孟,从猛士到大将的蜕变
我曾经看到这样一段文章:如果只能选择一名运动员写入散打的发展史,那就是浙江队的尤邦孟。尤邦孟是散打发展20年间呈现的一个天才,无论从技术、战术到体能都是完美的。从他第一次拿冠军那天起,在他比赛的级别中,别的教练和运动员只能讨论谁拿第二名的问题以及与他比赛时如何不受伤的问题。
尤邦孟说:“我父亲是名武术痴迷者,但是他自己没有从事过武术的训练,所以希望我能完成他的心愿。从小父亲就讲《三国演义》《水浒传》的故事给我听,故事里的英雄个个都武功高强、身怀绝技,并且侠肝义胆、嫉恶如仇,具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气概,这些正义的东西对我影响深远,同时也让我对武术由衷向往,我渴望自己也能成为故事里的英雄。”1989年7月,初中毕业的尤邦孟面临人生的第一次选择,是选择继续读书还是另谋出路,而路又在何方?他深深困惑着。此时,三舅发现了他对武术的特殊爱好,带着尤邦孟来到了温州武术院。尤邦孟从此开始跟随袁镇澜老师学习武术,也从此开始了自己的武术生涯。“从1989年9月到1992年9月,在温州武术院的这三年时间为我以后的运动生涯奠定了非常扎实的基础。”由于袁镇澜老师非常重视技术的规范训练和综合技能的训练,尤邦孟不仅接受了散打技术的训练,还进行了武术套路以及古典跤的训练,还曾获得1990年浙江省运会古典跤55公斤级第二名的好成绩。 运动员时期给尤邦孟留下印象最深的是1994年第一次获得全国冠军。从那次比赛开始,尤邦孟便在国内称雄,当年他参加了七项国内比赛,全部夺得了65公斤级的冠军,其中包括全国团体锦标赛、全国个人锦标赛、散打擂台赛总决赛等,他也因此赢得了“全冠王”的美誉。此后的几年,尤邦孟很少在国内赛事65公斤级比赛中失手。在国内称雄的同时,1995年3月,在美国举行的第三届世界武术锦标赛上,首次参加国际比赛的尤邦孟没有丝毫怯场,依然显示出他在国内比赛的霸气,夺得了65公斤级的冠军。两年后的亚洲武术锦标赛,尤邦孟依旧没有让65公斤级的金牌旁落,他在国际赛场上同样实现了“全冠王”的霸业。八运会的决赛中,尤邦孟除了拳法和腿法大显神威外,在两局六分钟比赛中连摔了亚军18个跟斗。 1998年曼谷亚运会,尤邦孟在65公斤级决赛中打得对手毫无招架之势,对手索性倒地不起,引发一场虚惊。1999年和2000年,尤邦孟入选中国队,参加中美武术散打对抗赛,两度战胜对手。 回忆自己的运动员生涯,尤邦孟出乎意料地说:“做运动员最大的感受就是忍耐一切的忍耐。要想成为优秀的运动员,不仅要有良好的身体素质和精湛的技术外,还需要忍耐、自信、冷静的精神品质。” 1998年,浙江散打队成立,由于战绩辉煌,尤邦孟担任主教练兼运动员,以他为主冲击九运会小团体冠军。在短短的四年时间里,拿下全运会金牌谈何容易。他一边坚持训练,一边制定队员的训练计划,当时的压力非常大,“在这个过程中难免出现不合理的地方,有些小失误,”尤邦孟说,“尽管我们具备了夺金的实力,但是最终与冠军失之交臂。”在65~70公斤级小团体比赛中,尤邦孟毫无悬念地拿到了65公斤级的冠军,但搭档仅获得70公斤级的第三名,最终获得了一枚铜牌。虽然在九运会上没有完成金牌任务,仅获第三名,但这也是浙江散打运动成绩的一大突破。九运会结束后,尤邦孟的角色重点逐渐转移到教练员上。2002年至今,尤邦孟担任浙江省散打队主教练,2004年12月率中国散打队参加第六届亚洲武术锦标赛,2006年1月上调中国散打队教练组,备战2006年亚运会和2008年奥运会。 提到自己的得意门生,尤邦孟如数家珍。 郑裕蒿:2001年九运会预赛75公斤级冠军、2002年全国武术散打锦标赛75公斤级第二名、2003年第七届世界武术锦标赛75公斤级第二名、2004年全国武术散打冠军赛80公斤级冠军、2004年第二届散打世界杯75公斤级冠军、2005年十运会77.5公斤级冠军 石旭飞:2000年全国武术散打锦标赛、冠军赛48公斤级、2001年第六届世界武术锦标赛48公斤级冠军、2001年九运会预赛48公斤级冠军、2002年全国武术散打锦标赛48公斤级冠军、2002年第一届散打世界杯48公斤级冠军、2005年十运会50公斤级冠军。 张文飞:2000年全国武术散打锦标赛65公斤级第二名、2004年全国武术散打锦标赛70公斤级冠军、2004年全国武术散打冠军赛70公斤级第二名、2004年第六届亚洲武术锦标赛70公斤级冠军。 徐延飞:2002年全国武术散打冠军赛70公斤级第二名、2003年全国武术散打冠军赛70公斤级第二名、2004年全国武术散打锦标赛70公斤级冠军、2005年第八届世界武术锦标赛70公斤级冠军、2006年全国武术散打锦标赛70公斤级冠军、2006年第三届散打世界杯70公斤级冠军。 李伟强:2004年全国武术散打锦标赛60公斤级第二名、2005年全国武术散打锦标赛60公斤级第三名、2006年全国武术散打冠军赛65公斤级第三名。 2005年是全运会年,这一年对于尤邦孟来说是极不寻常的一年。 队里,在2004年底的南北明星对抗赛中,郑裕蒿、张文飞不约而同受伤,而且都是伤筋动骨的大伤病,这时离十运会的预赛仅剩四个月,在预赛前张文飞和郑裕蒿基本处在半休息状态,比赛出发时二人还没有打过一场完整的实战。在比赛中,两名运动员通过顽强的拼搏勉强挤进十六强。没想到,在五月中旬的一次训练中,郑裕蒿的鼻子再次遭到重创,粉碎性骨折。整整一年,郑裕蒿的正常训练不会超过两个月,都处于疗伤状态,运动员的的思想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主力队员张文飞、郑裕蒿不幸骨折,石旭飞2004年才复出,在年龄上处于劣势。如何变被动为主动,争取赢得奖牌呢?作为主教练,尤邦孟动足了脑筋,从制定细致的训练计划到后勤保障、科研监控,每一步都深思熟虑。 而这一年,尤邦孟家里也发生了很多事。“上半年,我父亲病情恶化,我不停地在杭州和温州两地赶。”5月中旬,十运会散打预赛结束后的第三天,尤邦孟的父亲就永远地离开了。“主治医生告诉我,家人为了让我和父亲见上最后一面,尽力将父亲的生命延续到预赛结束。”也是在去年,女儿头部还动了手术,而就在年幼的女儿动手术的时候,尤邦孟依然在坚持带训…… 一切苦都没有白受,十运会,浙江散打队取得二金一银的成绩,石旭飞和郑裕蒿更是为尤邦孟实现了全运会夺金的梦想。“别人只看到金牌和荣誉,看不到背后的辛勤和汗水。” “备战十运会刻骨铭心的过程将是我执教生涯中的宝贵经验,使我更加坚强地面对困难,做事情也更加注重细节的处理。”一年中经历了这么多困难,今后再多的困难也不怕。 让尤邦孟谈谈教练员应该具备的素质,他总结了四条:1、要好学,不耻下问;2、要善于总结经验,掌握和认识项目的一些规律;3、全力争取领导的支持;4、任何时候都要坚持自己认为正确的思想和观点。 今年初,尤邦孟正式调入国家队教练组,目标是今年的亚运会和2008年北京奥运会。上月底,首届世界青少年武术锦标赛在马来西亚举行,中国队共获得了16枚金牌,尤邦孟带训的3男3女摘得5金1银的好成绩。目前,尤邦孟的工作重心放在了国家队:“对我来说,这是和平年代为国效力的最好方式,这是一种至高的荣誉,我倍感自豪。” 做运动员的时候是金牌选手,当了教练后是金牌教练,我很想知道尤邦孟更喜欢哪种身份、更适合哪种角色。他说:“作为运动员只要做好自己的份内工作就OK了,比如训练的认真、平时生活的自我约束、赛前的自我调节,只要自己知道该怎样去调整自己的最佳状态,知道怎样去对待比赛和对待失败就成,是一种个体的控制行为。而作为教练员,面对的是一群运动员,不仅要向运动员灌输自己的训练理念和比赛的指导思想,关键是运动员能否接受并转化为他们自己的思想,从而与教练员的思想保持一致。”散打是个体的对抗性竞技项目,运动员的技术特点和技术风格不尽相同,所以在专项训练方面又要区别对待,这是份琐碎而又系统的育人工程。“运动员有匹夫之勇也可以获取比赛的胜利,而教练员必须要有运筹帷幄的策划能力和危而不乱的大将风度。” 他说对自己来讲,两种角色没有更合适,只有去适应。 于万岭,构建“大散手”体系
从七运会开始带散打队,余万岭绝对是当今活跃在散打界一线教练中最有经验的一位。于万岭表面上看起来挺凶的,紧闭的嘴角露出固执、倔强和威严,跟他聊天的时候,固执才稍稍地撬开一个角儿,流露出随和。 于万岭祖籍山东,或许正是因为他身上奔腾着的尚武的血,从小,他就开始接触武术。他并不愿意过多地谈论自己的过去,谈话时用的形容词也尽量俭省:“我当教练很长时间了,从七运会之前就开始,打了四届全运会,现在准备打第五届。”
十运会,江苏散打偕天时、地利、人和,一举夺得一金两银的好成绩。 于万岭麾下,名将众多,从早期的藤军、李明,到后来的乔小军、张廷滨、邰普庆,到新崛起的于谨……这些队员都是于教练自己带出来的,对散打都是从毫无基础到披金夺银。 于万岭笑着说:“我喜欢的队员还没出来呢。”他说他喜欢技术加拼打型的运动员,既要有实力,又要有拼劲,还要有适合大赛的精神状态。“现在的大级别运动员于谨我比较欣赏,如果他好好练,会很有前途。他就跟蛮牛式的,很猛,有体力,能打能拼。”于谨没有辜负于教练的希望,在刚刚结束的锦标赛决赛中KO对手,酣畅淋漓地夺得冠军。“我觉得,比赛只有这样赢才过瘾,对抗就应该是这种感觉,不能赢了人家却让人家不服气。” 激烈的竞争,残酷的比赛,搞了这么多年散打,问于教练有没有觉得疲倦,他先是笑着说:“转行来不及了。”但我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因为从他的字里行间中可以听出他对散打这个项目深厚的感情。“我目前肯定是第一线年龄最大的教练,我总觉得散打是一个朝气蓬勃的项目,更适合年轻人。也有好几次萌生退意,比如十运会后,本来我真的打算退了,连省里开表彰总结会我都没有参加,到新疆去散心了。后来听说大会上宣布,除了散打已经明确保持原班子,其他项目都要重新竞聘。上上下下的领导对我都非常信任,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再干一届全运会了。” 于万岭每天都住在队里,“我们目前的管理模式是家庭式的,队员就像孩子,队伍就像一个大家庭一样,既然是家庭式嘛,总还得有个家长。这种家庭式管理方式从现代管理学的角度来看肯定不是最先进的,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是最有效的。” 江苏省即将成立体工队,江苏省散打队10月底就要从连云港搬到南京,训练和生活条件会有很大改善,听得出,于万岭对队伍的未来充满了信心。 于万岭说他虽然在散打圈子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但是有时候会恍惚间觉得自己不属于这个圈子。正是这种既可以全身心融入又可以在一瞬间跳脱的境界,使得于万岭对中国散打看得更清楚。 “如果按照我的想法,散打应该可以搞得更好,不但是中国体育、中国文化的品牌,还应该是精品,目前散打只是一个牌子,但还远远达不到精品。” 于教练说他不喜欢接受记者采访:“这么多年在散打界,常被称为优秀教练员,但其实心里觉得挺惭愧的,因为整个散打都没有体现出这个项目原本具有的优秀,我们作为散打教练又从何而谈优秀二字呢?” 于万岭认为,散打源于传统武术,具有传统武术内在的精神,但实际上已经另起炉灶逐渐演变成另外一种模式了。“这是好的,是对传统的突破,是顺应时代发展的需要,问题在于要突破到什么点、突破到什么路上。” 很多年以前,于万岭就曾经提出“大散手”的概念:“搏击类项目很多,空手道、泰拳、跆拳道……当各种搏击项目纷纷涌现出来的时候,我们应该站在具有战略性的长远角度来看。散打应该博采众长,应该把所有搏击类项目的优点都集中在一起,汲取各家之长。于教练打比方说:“散打不能和其他项目成为兄弟姐妹,得是他们的老子。”散打等一切体育项目的推动在中国属于政府行为,这就在本上是具备了其他搏击项目不具备的巨大优势。“同时,雄厚的历史积淀也赋予了散打具有一览众山小的气势,实在应该会当灵绝顶呀。” 2008年奥运会日益临近,武术没有正式进入奥运会不要紧,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让世界认同武术的机会。这是外部的机会,而内部,则需要有适当而完善的机制。谈到规则,于万岭叹了一口气:“咱们的规则是改来改去,看这个不合适就改成那个,那个不合适又改回来,这样颠来倒去到最后就是技术荒废,锻炼了一批老油条教练员培养小聪明运动员。” 规则是从具体的角度,而关键还是要确立正确的理念。“为什么现在的比赛组合技术表现不出来?为什么现在运动员打着一下有分了死活保住,底下教练员也在喊不要丢分、不要丢分?规则在一定程度上决定着散打技术的走向,组合讲究轻重缓急的应用,上下左右的配合,速度力度的结合,现在就是卯足了劲打一把,组合的东西都被忽略掉了。所以到最后就越来越没有组合了。” “体育项目有很多种,网球、击剑,高尔夫……这些都是贵族项目,不一定需要观众爆棚,散打则是一种平民项目,需要吸引大量的人群,就像美国职业拳击,拳台下四五万人看拳台上两个人打。现在的散打是空荡荡的场地,运动员比裁判员多,裁判员比工作人员多,工作人员比观众多。” 于教练的话题又转到了散打目前的训练体系上。从上个世纪80年代开始,各个项目都开始建立自己的训练模式。“既然散打属于竞技体育项目,就不像价值取向多元化的传统武术,价值取向是很单一的,就是打赢对手,就是良好的技术加良好的体能。良好的体能如何获得呢?是不是每天跑一万就出来了?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跑一百公尺的田径运动员不需要每天都跑一百公尺,跑马拉松的运动员也不是每天都跑一个42.195公里。我们单场比赛2分钟打三局,是要训练如何将体力在8分钟之内完全发挥出来。连续比赛五天、七天,是要训练就有能力恢复和储备的问题。一个是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能力调动出来,一个是如何尽快恢复。训练就是要解决这个问题,而不是无限制地大强度30局、50局,这就是训练模式的问题。” 散打项目至今还没有科学的数据,也没有人可以说清楚如何训练才是科学的,属于粗放型阶段。“有很多国外的运动员把其他项目的训练理念和方法手段用到散打的训练上,事实证明很快就能练出成绩来。像俄罗斯、伊朗,他们或许接触过中国的散打教练,但是散打教练主要讲技术,而体能等其他方面的训练他们一定是借鉴了其他项目才会有这样的效果。科学是打破项目界限的,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借鉴其他项目的训练、监控模型呢?这些不是一两个教练、一两个队伍可以做到的。作为运动队,全运会有指标,年度比赛有指标,压力之下无疑会变得很功利,目光也会很短浅。所以我常常觉得每一个散打界里的人都应该有愧于这个项目,因为到目前为止我们没有把它搞好”。
翟寿涛,十年轮回悟散打
翟寿涛绝对是散打界响当当的人物,是他白手起家,铸造出中国散打的龙头队伍——山东队,是他培养了柳海龙、李杰、杨晓靖、刘献伟等一批优秀的散打运动员。 成功者各有各的姿态,有的纵横开阖指点江山,有的保持缄默高深莫测,而翟寿涛则显然属于那种低调的华丽。这种低调的华丽渗透在他生活和工作的各个细节中,成为他性格的一部分。 从翟寿涛的表情,你很难看出刚刚结束的一场比赛究竟是输是赢,见到你,他的脸上永远弥漫着一种淡淡的笑意。 当细细听他诉说这么多年来带队经历时,才真正意识到,成功从来不会轻而易举地降临在某个人身上。起伏转折或许会让人喋喋不休,但也可能让人变得沉默,最终平和。经历多年的沉积,它形成了一种特有的纹理和质感,会在人的性格深处默默闪耀。
出生在军人家庭的翟寿涛,从小就受喜欢武术的父亲的影响,对武术有一种特殊的爱好。上初中的时候,翟寿涛曾经跟青岛民间一位练习长拳的梁老师学过两年的传统武术。 而从事散打,翟寿涛笑着说“纯属偶然”。那是上班后不久的事,翟寿涛报名参加了青岛市一个散打培训班,对散打一无所知的他觉得武术和散打本质是一样的,都是打。” “我就跟父母说我报了个培训班,他们一听很高兴,觉得我知道上进。一个星期训练两个晚上,每次训练完回到家都是大汗淋漓的。家里人纳闷,这上学习班怎么上的浑身上下都脏乎乎的?” 当时曹茂恩教练正在青岛推广散打项目,他经常到培训班为学生讲解示范。 有一次上课正好赶上下大雪。青岛的路上下坡多,一遇上天气不好的时候就干脆没了公交车。望着窗外浓重夜色下飘舞的鹅毛大雪,翟寿涛想,一星期只有两次课,还是去看看吧。于是穿个棉衣跑着步上路了。“我记得到训练场的距离还挺远的,得有六七公里的路。”一身汗跑到训练场一看,诺大的操场上一个人都没有,翟寿涛就一个人站在操场旁边教练员办公室的屋檐下边等。半个小时以后,曹茂恩教练出现在翟寿涛的视线中。“那天晚上就我们俩,没练。”两个人在简陋冰冷的办公室里聊了整整一个晚上。 凭借传统武术的功底,再加上之前参与过田径等许多项目,身体素质不俗的翟寿涛经过三个月的培训,水平提高很快,得到了曹教练的赏识。学习班结束以后,翟寿涛跟随曹教练进入青岛琴岛德贝冰柜厂俱乐部。由于曹教练是练拳击出身,所以翟寿涛的拳法格外突出。 1988年,武汉体院招收特招运动员,翟寿涛被李建平教练招收到武汉体院。从此,他进入到系统的理论学习和正规的训练中。“在体院,散打训练水平很高,李建平也是全国非常有名的散打教练,有机会在名师手下训练,有机会上大学,我非常珍惜。”而那段时间学习的武术理论、运动训练学、体育理论,对训练的辅助很大,也为以后当教练打下基础。 回忆起在体院的日子,训练的时间并不长,每天只有早操和下午4点以后的训练,其他时间都是正常上课,当时学了五十多门必修课,理论基础打得很扎实。科学正规的训练使翟寿涛如鱼得水,成绩迅速提高。1989年,他获得全国散打锦标赛第五,1990年夺得65公斤级的全国冠军,成为山东第一个武英级运动员。 毕业后,听从曹教练的话,翟寿涛放弃了武汉体院的留校机会,也放弃了回到家乡青岛的工作机会,开始为了第二年将要举行的七运会筹建山东散打队。 刚到武术院的时候,条件出乎翟寿涛意料之外的差。“整个武术院大院,就只有看门老头儿和我两个人。”我就住在武术院里,三楼上班、四楼睡觉,五楼有个会议室,挂了个沙包,就是训练馆。“当时赶上装修,我住的那间房子的窗户被打掉了,说是两天就能安上,结果一拖就是半个月。”冬天的济南很冷,窗帘被西北风刮得呼呼作响。实在待不下去了,翟寿涛就下武校,在运城武校待了两个多月,一边自己训练,一边帮他们带队员。 北体、武体的山东籍队员,加上从武校带回的几个陪练队员,七个人组成了第一支山东省散打队, 1993年,这支临时拼凑的队伍在七运会预赛中夺得第四,决赛第六,团体拿到一块奖牌。而身为运动员兼教练的翟寿涛获得个人第二的成绩。 七运会后,翟寿涛承包了年租金一万元的训练馆,他借了五千块钱教了上半年的场地费,搞起了散打培训。通过培训,收了培训费,还上了租金,也在培训班中发现了李东民、李杰、魏勇、李建斌、刘龙等好苗子。 “我记得当时买了9张单人床,50块钱一张,又买了生活用品,就和运动员们睡在训练房里。垫子也是自己买的,真是白手起家。”从那个时候开始,山东队算是形成了。 1994年冬训后,翟寿涛带领山东队赴遵义参加全国比赛。七名运动员报名,第一天报道,第二天过体重,第三天就下来一半,第四天就没人了。“队员稀里哗啦一下来,我真是觉得没脸见人。”当时院领导刘延海带队,正赶上他过生日。队伍打道回府路过贵阳的时候,在火车站附近给他过生日。翟寿涛把生日蛋糕放在饭桌上,低垂着眼皮,声音小得自己都快要听不清了:“成绩不好,请原谅。”刘延海说:“不要灰心,第一次出来比赛就当锻炼队伍!”院领导的鼓励深深感动了翟寿涛,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干出点儿样子来。 1994年下半年,冠军赛在南京举行,同样,进入决赛的三个人第一天报道,第二天过体重,第三天就没人了。翟寿涛要求自己的队员每一场比赛都要到现场观摩,暗暗发誓,下次比赛决不能再输成这样。回到山东,翟寿涛跟队员住在一起、练在一起,摸爬滚打在一起。和队员一起训练,一起实战,每天一个人陪着所有队员打一圈,那一年的投入之大,只有翟寿涛和他的队员们才了解。 1995年上半年南昌的团体赛,卧薪尝胆的山东队陈伟刚夺得60公斤级冠军,翟寿涛至今记得当时自己的兴奋,他把朋友送给自己的手表送给了陈伟刚以资鼓励。在总共参加比赛的23支队伍中,山东队从上一年的倒数第一一跃而成团体第五。紧接着,在巴尔的摩举行的第一届世锦赛上,翟寿涛培养的第一个全国冠军陈伟刚又拿到了第一枚世界比赛金牌。 在经历了1996年短暂的起伏后,八运会上,山东队战胜了实力不俗的内蒙队,一举夺得大级别金牌。全运会后,山东队吐故纳新,队伍又招了一批新队员,包括柳海龙、杨松、王子岳。山东散打队终于迎来的全盛时期。 2003年,火爆一时的散打王争霸赛中,重量级、中量级和轻量级三位“王中王”都出自山东队,一时间震动武坛。 山东队的全国冠军有刘龙、刘宪伟、杨晓靖,世界冠军有陈伟刚、李东民、柳海龙、李杰……翟寿涛可以算是带出优秀运动员最多的散打教练了。他说培养队员第一需要敬业精神,要对队伍认真负责,对散打这个职业爱好。其次才是选好人、教好人、管好人,中间哪个环节不过硬都不成。“培养一个运动员不容易,要花时间,要有耐心。” 翟寿涛感慨。 2005年,山东散打队在十运会中的全军覆没令所有人大跌眼镜。 就像是一个轮回,2006年,翟寿涛带领着一批新队员出现在南昌的散打团体赛上,依靠年轻的队伍,山东队获得一个第一,团体总分第五。这个成绩和十年前山东队在南昌的比赛完全一样。 人的一生有几个十年?十年对一个男人来说又意味着什么?从少不更事到阅读人生,从岁月磨练到磨练岁月。十年的轮回给了翟寿涛太多的苦乐悲喜。经历是一种去粗取精的过程,事过万千,不需显露。
赵学军,散打号令天下 有的人个性张扬,有的人则性格内敛。赵学军塑造了散打擂台上无数个性十足的运动员,笑傲江湖的安虎,大将之风的那顺格日勒,灵气逼人的格日勒图,石头一样坚忍的宝力高……他塑造的运动员个个活灵活现,但他自己却似乎是中国所有知名散打教练中最没有性格的。儒雅地站在擂台一角,从来不大声喧哗,沉稳异常的表情动摇了人们对散打教练的普遍印象。 1984年,高中毕业的赵学军考入当时的北京体院,专业为体育教育排球专项。从小就偏爱竞争力强的体育项目,赵学军开始逐渐厌倦自己的专业排球。他开玩笑说:“排球隔着网子,总觉得竞争力不够,打不着人只能打球。”1985年,赵学军进入体院散打队,开始跟随朱瑞琪学习具有实战价值的散打。 在体院队的三年时间里,赵学军最好的成绩是65公斤级全国第三。“当时还没有散打的全国比赛,叫作全国对抗项目表演赛,我们在这边比散打,旁边的场地在推手。”北体毕业后,朱瑞琪力邀赵学军留校,但是对家乡感情深厚的赵学军却推说不喜欢北京的人多的环境,毅然回到内蒙等待分配。想要把四年所学倾囊奉献给家乡的赵学军被分到了呼和浩特郊区的一个中学——郊区九中担任体育老师。 那个时候内蒙还没有散打队,一个偶然的机会,赵学军在体委碰到了当时内蒙柔道队的教练,他正在开办散打班,赵学军心想,自己跟人家也不太熟,但是为了能够把握住从事自己喜爱项目的机会,一向腼腆的他硬着头皮对柔道教练说:“我来教吧。”半信半疑的柔道教练让赵学军试一试,教了两天,就跟赵学军说:“你赶紧来我这儿教吧。” 没过多久,体工队成立拳击队,得知赵学军曾经在北体跟随王守信练过拳击,柔道教练大力推荐赵学军。在拳击队先是试用,然后借调,三年后,赵学军正式调到体工队,成为内蒙拳击队助教。1989年到1994年,在拳击队,赵学军一待就是五年。回忆起在拳击队的日子,赵学军说:“拳击队当时从国外聘请了一些专家,我从他们身上学到了很多先进的东西,包括系统的专业训练学,那段经历非常难得。” 1994年,内蒙散打队终于即将成立。赵学军在众多的竞争者中脱颖而出,成为内蒙散打队的第一位主教练。万事开头难,内蒙没有任何武术、散打的基础,赵学军就和领队到各个基层体校在其他项目里挑队员。第一拨挑了将近三十个人,没过几天,三十个人就只剩下三个了。“当时练得太累,我年轻气盛,太心急,把孩子们都吓跑了。”就在这坚持下来的三个队员中,有很快就在国内散打大级别中崭露头角的安虎。之后,内蒙散打队逐渐走入正轨,那顺格日乐、格日勒图等队员也陆续进队。 赵学军轻描淡写地说:“内蒙队从起步一路都很顺利。”但是队伍一路走来的艰辛,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不同于其他地区,内蒙的武术基础非常薄弱,队员的柔韧性更是没法跟其他省市运动员从小在武校学习的基础同日而语,每一拳、每一腿、每一个摔法,赵学军都要从头教起。“很多队员进队时岁数就不小了,比如青格勒,进队时什么都不会,已经23岁了,现学散打,柔韧性差,训练过程就更加艰辛。” 超负荷的训练激发了队伍的潜能,1994年4月成立的散打队,到9月份比赛的时候,安虎就拿到第一个全国冠军。在决赛中,当时还名不见经传的安虎击倒名将孟和巴特,这一KO令全场震惊,也令整个散打界震惊。面对内蒙队冠军的速成,有人说,散打这个项目容易,冠军好拿,练练就能出成绩。第二年上半年的比赛,内蒙队几乎全军覆没,只拿了一个第五和一个第八。队伍一回去,又有人说:“你看吧,他们去年的冠军是懵的。” 1996年下半年的冠军赛,上半年两个进入决赛的队员一个拿到冠军、一个拿到亚军,成绩使所有之前对于内蒙队和赵学军的议论从此销声匿迹。内蒙散打队逐渐确立了他们在中国散打界不可动摇的地位。 在没有任何任务压力的情况下,八运会预赛,内蒙队发挥出色,那顺、刘泽宇、安虎三员猛将一举夺得大级别团体冠军。到了决赛,冠军被老牌劲旅山东拿到,内蒙居亚军。 九运会,内蒙古自治区体委给内蒙散打队下达了一块金牌的任务,面对超越竞技较量的全运会,面对复杂的局面,内蒙队十三名队员打进前八名,名次囊括第二到第八,却无缘金牌。但是,那顺一路酣畅淋漓的表现有目共睹。 比赛结束,人还在广东的赵学军接到了体委的电话,催他回去开会。赵学军说火车票是明天的,“把票退了,坐飞机赶回来。”会上宣布文件,体委党组决定免去赵学军主教练职务,另行安排工作。 已经尽力的赵学军没有一点情绪,因为他理解,作为全运会第一个项目的散打没有完成既定任务,就等于内蒙打输了关键的第一仗,刚上任的领导当然要杀一儆百。 当时,散打队的其他运动员全都放假了,只有打入当年散打王决赛的格日勒图和那顺没回家。赵学军想,进决赛不容易,得加紧准备,于是领着他们活动,给他们训练,没想到被领导看见:“以后训练馆你不要进。”一贯温和的赵学军被激怒了:“在你这练不了,我有地方练。” 2001年,赵学军正式迈进了早已向他抛出橄榄枝的西安体院。 放假结束归队的内蒙队队员回来一看,队伍没了,教练也没了,纷纷给赵学军打电话,说不服气临时任命的领队和教练,不管赵教练去哪儿都还想跟着他。赵学军说:“你们想来就过来吧。” 参加比赛的一线运动员全部来到了西安,加上二线的小巴特等运动员,一共十七八个人。就这样,有“散打界儒帅”之称的赵学军凭借与队员间深厚的感情,凭借独特的个人魅力,号令未发已集合了所有内蒙大将。“一开始还是很苦的,体院原本没有这个项目,也就没有训练馆,我和队员就住在学校外的一所武校。训练条件非常艰苦,就是水泥地上铺一层薄薄的晴纶毯子,当时又正好赶上冬天,训练馆里四处漏风。”环境虽然艰苦,但是大伙儿齐心协力,恰恰那年的比赛打得最好,在中国武术散打王争霸赛上,散打王六个级别,内蒙队有五个级别挺进决赛,拿到四个“散打王”称号,总决赛中宝力高勇夺“散打王中王”。 队伍一拿到成绩,学校就开始重视了,运动队从学校外调到学校里,紧接着竣工的新馆也让散打队先挑。 去年十运会,赵学军带出的青格勒代表武警拿到冠军,而女队的秦力子也跟上海合作拿了一枚银牌。 那顺跟随赵学军留校现任女队教练,青格勒去了武警,宝力高远赴新疆,格日勒图回内蒙带队……如今那批曾经叱咤风云的老内蒙队员都退役了。问赵教练是如何塑造出那么多个性运动员的,他说:“运动员的个性需要从他们场上的技术风格中体现。每一个人的身体条件不一样,不能强调一样的技术。赵学军说,像戴双海被人们称作“矮脚虎”,腿根本踢不起来,这时候就得让他们练别的。对散打技术的理解应该全面而实际,不管你用什么技术,战胜对手就是好技术。散打的生命力和魅力在于个人有个人的办法,这才叫“散打”。 今年上半年锦标赛悉数登场的都是新面孔。赵学军的队员男子打出了两个前三名,女子则夺得一个亚军。而原来曾经稚嫩的年轻选手巴特尔也日益成熟,挑起了大梁,夺得75公斤级冠军。 和运动队相比,赵学军更加喜欢学校的环境,气氛宽松,压力小,可发挥余地大,可以尝试的领域更加宽广。5月份,由赵学军动议的“英雄榜MMA搏击大赛”在西安举行,“体育馆坐得满满的,远远超过散打世界杯的观众。”这是一场综合搏击比赛,参加比赛的既有散打名将戴双海,也有全国柔道锦标赛冠军,还有北京意拳研究会几位民间大侠,比赛还吸引了练习柔术以及自由搏击的美国人。所有搏击技术都允许使用,规则简单,只规定禁击部位。“开始人们都担心会不会太危险,通过这次试验,人们发现比赛的确激烈,但是十五对选手中只有两个鼻子出血,没有其他受伤情况。”比赛采用不同于一般散打比赛拳套的分指拳套,运动员打击杀伤力的增大更提高了比赛的激烈刺激程度。“这几年在训练带队的同时我也在积极拓展散打的其他领域,比如职业赛事、商业运作,想为运动员寻找更好的出路,延长运动员的运动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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